“你能有什麼事情?”宿恩澤先抬眸審視了我片刻,什麼還沒有說,倒是他身旁的妹子先開了口。
妹子的眼風從我身上掠過,那眼神,好像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一樣。
滿滿的嫌棄感。
“我找宿恩澤,沒跟你說話。”我向來不是那種看人臉色的人,而且這妹子從頭到尾就咩有一樣我喜歡的地方,尤其是那眼神,好像我欠了她好幾萬塊錢似的。
妹子紅唇微微張開,剛要發作就被宿恩澤擋在了身前,他足足有一米八五那麼高,妹子又嬌小,完全可以將她的身軀全部遮擋。
宿恩澤就比她禮貌多了,他的身上有一種儒雅的氣質,一看就是水墨世家裏麵熏陶出來的,眸子溫潤,跟別人說話也是不急不緩地開口,彬彬有禮:“你好,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看她!”妹子氣得一跺腳,鞋尖沾了不少的泥,櫻桃小唇不滿地撅起,眼角眉梢都是嘲諷之意。不過她剛剛發出了三個音節,就被宿恩澤扯了扯胳膊,大手揉了揉妹子的小腦袋,作為安慰,然後在我之前轉到了神木的側麵。
神木樹幹很粗,所以從外界壓根就看不到這裏的情形,我還在東張西望確認沒有別人,宿恩澤已經抱起雙臂,眯起修長的黑眸,劍眉輕挑,染上了濃濃的挑釁:“打探消息的?”
“並不。”我豎直了食指,在他眼前極其緩慢地晃了兩晃,不屑地表示了對他這副言辭的否認,“我是來幫你的。你要做什麼,不必要告訴我,隻需要告訴我該去做什麼就可以了。”
說白了,算是個助手。
表明了我的立場,宿恩澤的瞳孔驀地散大,臉上呈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雙腿交叉倚靠在一棵歪倒的樹上,單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我:“誰派你來的?”
看來,還是不怎麼信我。
“聶大人,想必他之前跟你說過吧。”雖然身高比宿恩澤矮了不少,我依然仰著臉迎上他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找聶大人去驗證。”
“嗯。”宿恩澤留下這麼一句話,微微側著身子,似乎是要撥打電話,藏藍色的風衣將他的身影拉長,清爽的碎發更襯得那側臉白白淨淨。
如果沒有宿家這攤子事,以宿恩澤的年紀,大約就是學校裏沒有心事的小哥哥,每天學學習打打遊戲泡泡妹子,可惜現在……
很快地,宿恩澤回過身來,指節不斷地敲擊在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上,眼眸明明暗暗,看不出隱含著怎樣的情緒。
末了,他倏地抬眸,唇角扯出一個淺淡的笑:“歡迎合作。”
大手朝著我伸了過來,完全是禮貌性的。
對上了那幽深的眸子,一切都在意料之內,我雙手負在身後,緩慢地踱步過去,輕輕握住了他微涼的指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宿恩澤微微點頭,抬眸望著天空,明亮的陽光照在眼瞼上,令人睜不開眼,模模糊糊的,他揚手指向了東南方,語速飛快:“你的第一個任務,潛入那戶人家裏,偷過來纏情珠。”
眼眸眯成了一條線,我努力地循著他指尖的方向看過去,試圖尋到一絲絲蛛絲馬跡,待到宿恩澤將手臂放了下來,我才如夢初醒般的,從鼻腔裏“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