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我心髒都跟著顫了一顫,幾乎要湧出胸腔來了。
宿恩澤不是去宿家的集會了嗎,怎麼會這麼快就出現在我的身後?
就在我以為那隻是他的權宜之計,隻不過是他用來測試我的方法之時,宿恩澤卻是說:“給情郎寫信?”
“沒有。”我矢口否認,剛想把紙條上收起來,宿恩澤就徑直到了帳篷另一端的衣架那裏,自顧自地將掛在上麵的外衣取下來。
趁著他穿衣服的空檔,我慌忙將紙條收在袖中,指節緊緊地攥著紙條,汗將那原本硬邦邦的紙條打濕了,軟塌塌的。
宿恩澤飛快地穿上衣服,對著鏡子整理服裝,嘴裏嘟囔著:“你腿怎麼樣了?”
“還好。”似乎新換的藥很管用,現在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那跟我去一趟落盡門。”
“哦好的。”
我習慣性地應下來,再怎麼說,現在我也是宿恩澤的手下,他隻要有什麼要求,我都必須無條件地跟隨。
但是如果我知道落盡門就是宿年所在的地方,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的。
站在那扇鐵門之前,空氣像是凝滯了,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覺得而又一團氣息堵在喉嚨裏,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散去。
軟軟綿綿的,卻是阻滯了我的呼吸。
什麼都不好了,眼前空白一片,斜著眼打量著宿恩澤,他的側臉線條如舊,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偏偏是這個,看得我心髒都快跳出胸腔來了。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上次發生的事情了?
還是說……他想試探我?
不管怎樣,我都需要繃緊神經,宿恩澤的身軀遮住了我的視線,透過他手臂和身體之間的空隙,能夠看到那扇鐵門,不過幾天,門比之前更加破舊了,把手上的鏽一層又一層,稍稍碰一下就能剝落。
“開門。”宿恩澤聲音低沉,命令式語氣,分明是在吩咐。
我眼珠子轉了轉,就在宿恩澤側身讓我過去的時刻,我選擇了後退,頷首,盡量平靜地說:“怎麼開?”
“身為手下人,你問我怎麼開?”宿恩澤的眉峰掠過一絲淩厲,再也不像之前那麼溫和,從來溫和,都是他披著的外衣罷了。
我連連低下頭去,盯著沾了泥土的鞋尖,淡淡道:“上次是誤打誤撞打開的,有兩個人在這裏,但其實……我並不知道方法。”
“試一試。”宿恩澤的語氣稍稍溫和了些,初初聽來像是春風拂麵,實則還摻雜了些微的冷意。
我走上前去,手心裏滲出了深深淺淺的汗水,突然不知道這個門是開還是不開了。
開吧,不就暴露出了我剛剛都是說辭,明明可以開,卻在半遮半掩的。
不開吧,也顯得內心有鬼,好像說我已經知道裏麵到底是怎樣一副情形,所以才拚命地想要阻止他進去。
左右都是不對的。
既然這樣,我迅速地在心底裏做出了選擇,大拇指按在了原本的鑰匙痕跡上麵,但聽得“轟隆”一聲 ,門開了。
宿恩澤淡淡地掃了我一眼:“這不是可以麼。”
言語裏有著模糊的不滿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