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都戳到了我的心髒。
像是針紮似的疼痛。
宿槿低垂著眸，眼底是一片幽深，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她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卻像是有節律的鼓點，一下一下敲擊在心上。
任誰說我都沒有關係，但是宿槿……
我為了救她，還主動去完成了宿恩澤的任務，這麼一來，讓我情何以堪。
“宿槿，我走不了了。”我沒有抬眸，視野之中隻有她的一雙小黑鞋。今天的宿槿依舊打扮得跟個學生似的，紮著馬尾辮，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當然，我們誰都走不了。”宿槿眸光一閃，周圍溫度頓時降了下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宿槿，身上像是裹了一圈陰雲，臉上也是灰蒙蒙的，像是沾上了灰塵，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原來的她了。
渾身上下都彌散著一股子死氣。
就連她的一個抬眸，都充滿了陰沉之感。
沒有多餘的言辭，她提劍衝來，眸光閃閃爍爍，像是在看待一個陌生人，然後，準確地出擊。
“我還真是沒有想過，在宿家學過的這些東西，有朝一日用在了你的身上。”宿槿眼角發紅，步伐飛快，發絲在風中淩亂，遮住了半邊臉頰。
她的武器是珠子，像是漫畫裏麵的魔法師，手中拿著珠子去窺探人的命運，隻不過宿槿可以將珠子散發出的光芒，化為銀針利刃。
“你知道嗎，看著你一步步走進宿家，就會讓我想起當初的自己，不諳世事，以為宿家是什麼好地方，以為自己的家族是世上最為正義的家族。可事實呢，總在啪啪打臉。”宿槿嗤笑一聲，眼眸裏空洞洞的，散發出殺意。
她並不高興。
“你讓我很失望。”這句話出口，緊接著而來的是更為猛烈的進攻。
要命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該對宿槿說什麼，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宿槿說話。由於我的不回應，宿槿就更加生氣了，她怒氣衝衝，手中的珠子都散發著微紅的光芒，刺眼無比：“你說話啊！剛才那些人都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你明明可以反悔的，為什麼還要與那些人為伍……”
“刺啦——”
銀針刺破了我的袖子，也刮破了皮肉，痛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下意識地捂住了傷口，鮮血暈開，襯衣上濕噠噠的一片，顏色更深了。濃稠的鮮血落在了指尖，黏糊糊的，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
愣神的工夫，宿槿更是抓住了機會，上前一步揪住了我的衣領。
不等她說話，我不得不解釋：“是因為你，你身上的毒，如果沒有我給你的解藥，能解開嗎？如果沒有我，你今天還能站在這裏嗎？”
“你還有臉說？”宿槿更加用力地提著我的衣領，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居然將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距離如此之近，我能聽到她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如果不是你，我體內的毒也不會這麼快就發作！你還口口聲聲說著你給我的是解藥，我還真的以為你去聶無期那裏是為了給我解毒，其實呢……到底是我看錯了你！蘇木！”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銀針，刺中了我的心髒，一下又一下，恨不得將我這顆心紮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