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宿槿的唇角笑意更深,明明太陽很大陽光很好,卻還是能讓人感覺到那從人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冷意。
\"沒能殺了我,是你最大的失誤。\"宿槿雙手捧著水晶球而來,爛掉的一張臉扭曲之極,隨著她的靠近,陽光也被漸漸遮擋。
身後,是顯而易見的黑暗。
水晶球在眼前不斷放大、放大,明亮的光芒刺進眼眸。我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遮擋,隻不過還沒有擋住,就感受到了疼痛。
\"滋滋滋……\"
仿佛皮肉被燒灼了。
眾目睽睽之下,宿槿將所有我無法自控的時候對她造成的傷害,都疊加在了我的身上。
宿槿的眼裏,隻有恨。
\"我讓你離開你不走,現在到了這一步,怎麼,後悔了?告訴你,就算是後悔也沒有什麼用處,既然我對你好的時候你什麼都不當成一回事,現在落在了我的手裏,就不會讓你活著回去。\"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帶著莫大的恨意,恨不得化作刀刃,將我渾身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淩遲處死。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宿槿,黑暗從她的心口散發出來,漸漸包繞了全身。水晶球發出了異樣的光芒,一點點燒焦我的皮膚,瓦解我的心。
痛,也是痛的。隻不過看著宿槿那個表情,我還是覺得自己挺罪有應得的。
畢竟是我給了宿槿毒藥,雖說她的檢測也出現了錯誤,但歸根結底,錯誤是源於我。
\"殺了我吧。\"我躺在地上,如同一個木偶,腦袋裏麵如同塞了一團漿糊,隻顧著望著天空,等死。
\"那——就如你所願。\"宿槿下手更猛了,漸漸地,我失去了知覺。
唯一的感覺是還在躺著,地麵硬邦邦的,有點硌得慌。
依稀記得做了很多個夢,可是每一個夢的內容又都記不太清楚,好像是有小時候的夢,無憂無慮,大家還都是孩子,經常上樹掏鳥窩,下河摸泥鰍,夢境裏到處都是銀鈴般的笑聲。
後來經曆的事情多了,心也還是那顆心,隻不過對於外界的事情感知力下降了。不會輕易悲喜,不會輕易感動,學會看清這個世界。
越來越不快樂。
最後,我又想起了和宿槿決裂的畫麵,她要殺死我。周圍的草地染上了鮮血,原本幹淨的地麵染上了罪惡。
鍾一杭聲嘶力竭,恨不得殺了我:\"蘇木,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是我唯一愛的人……\"
\"鍾一杭,對不起。\"
我艱澀地開口,頓覺喉嚨幹澀得很,需要喝水。
甘甜,就在此時順著喉嚨滑下來,潤了心脾。
\"蘇木,你要好好活著。\"
這是鍾一杭的聲音,隻不過台詞,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掙紮著想要醒過來,想要問一問宿槿到底是怎麼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好不容易才撐開眼皮,陽光順著縫隙爬過來。
入眼的是再熟悉不過的臉龐,隻不過看起來蒼老了很多,眼角也起了皺褶。
\"你醒了。\"他甫一開口,音色沙啞如同年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