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看了眼,劉興這才神神秘秘的湊到幾人麵前,小聲道:“其實啊,咱這縣尊老爺啊,他是個懼妻之人!”
“哦!”眾人臉上一翻會意之色,就連盧老令史也不住的撫著自己長長的胡須,滿麵笑意。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多嘴,劉興忙緊張道:“哎,這是可千萬別對外人提起,否則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不會,不會!”大夥也都搖頭表態,但心裏卻各自盤算著,怎麼告訴自己的那些朋友。
“那後來呢?”林躍這是也覺得挺有趣的,不禁想看看這劉縣令會做出個怎樣的抉擇!
“後來,當然是咱縣尊老爺秉公執手,把這王二給拖出去了,而且還是杖責二十,一棍不少的那種!”這回接話的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聽剛才蕭齊介紹,這人現任佐吏之職,相當於縣令的副官,倒也沒什麼權利,隻是個低級官員。
“咦,王二,怎麼名字這麼耳熟啊……”林躍眉頭一挑,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聽此人,卻又沒什麼印象……
“哼,那王二是咱祁陽縣出了名的渾人,整天不幹個正經事,若不是靠他姐姐的關係,他豈能進的了這縣衙!”劉興對這王二有些嗤之以鼻。這其中原因,雖然對王二人品的不屑占多數,但也有不少嫉妒的因素。誰叫這劉縣令怕老婆呢,經照顧著老婆家那頭的人,自個兒本家卻不聞不問,族中許多比王二還要優秀百倍的子弟,卻比不得王二的十分之一,這讓劉興實在有些看不過去。
“是啊,自古以來,好的職位都是能者居之,這王二隻憑一點裙帶關係,就占得這般差事,法之缺漏啊!”盧令史一番話下來,眾人都點頭稱是,可見大夥也對王二頗有成見。
聽所有人都說王二不是,本來就有些疑惑得林躍,此時更是平添了幾分興趣。他想看看,這王二究竟是何人,隻以一介小兵的身份,引得這麼多大人物的關注,遂萌生了前去一看的想法。
蕭功曹好歹是當了這麼多年的縣令下手,哪怕隻是一個眼神,他也都能將對方的意思大概摸透,何況林躍此時又沒有故意隱藏。見他一臉好奇,便索性做個順水人情,道:“既然各位都想這王二吃些苦頭,如今他被杖責,我等為何不去,看看那混球吃棍子時的可憐模樣!”
“好,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劉興本來就對王二不滿,此時聽蕭齊這麼說,恨不得立馬跑到縣署外的的操場上,親自為王二數板子。眼見旁邊的幾人都微笑點頭,表示讚同,這又轉向林躍,問道:“林壯士,是否有興趣前去一看呢?”
林躍怎會不知這都是蕭齊為照顧自己,刻意提出來的,忙朝蕭齊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道:“如此甚好,煩請幾位大人引路,躍跟著即可。”
說話間,一行人穿過大堂走到縣衙門口的操場,平時這裏是郡縣兵們操練的地方。秦代實行的是征兵製,其服役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服勞役,平均每人每年服役一個月,有點像工兵一類的,主要從事木石工程勞作,稱“更卒”;另一種就是兵役,每人一生中輪流服役一年,充當郡縣兵,其中種類之多就不便細說。
如此服役製度,年年不斷,太平時節裏,服役士兵們隻需每日去縣署報道,進行一番晨練。然後除當日軍事行動以外,便可各自回家。若是戰亂動蕩時候,這些士兵將配合作戰將領調配,開往前線作戰。
當然,現在正處安定時候,今日縣府中又無軍需要事,所以士兵們大都在晨練後散去,隻留下幾十人負責日常縣城巡邏。廣袤的操場上此時顯得有些空蕩蕩的,隻見劉庸政正背著手站在演武台上,台下那倒黴蛋王二被兩根厚實的長棍,交叉按壓在一張紅漆條凳上。外圍處,十多名衙役正並立與王二兩旁,一臉肅穆,沒有半句言語,可見這劉庸政怒火之大,無人再敢撩其虎須。
其實,這本是一件小事,按到平時,劉庸政最多斥責兩句。可是隻怪這王二主要是日常行為太過混賬,這劉庸政早就對他不滿,但一直礙於夫人情麵沒有表現出來。如今本想接著舉薦讓他好好表現,也好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誰知這渾人竟把自己戲耍了一通,這讓原本就對王二處於臨界狀態的劉庸政徹底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