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陰陵縣(1 / 2)

雖說他們都是參與救援的,但又有誰能保證,這些人都沒有暗害縣令的心思呢。須知,如果這一切真如林躍所推斷的那樣,是有人想要陷害劉庸政,故意而為之的。那麼現在,劉庸政來災區參與救援,這就為對方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暗殺時機,這時候的劉庸政是相當危險的。

一時間,林躍陡然握緊手中長劍,雖然滿臉平靜,可是整個人的心神,卻是在時時刻刻觀察周邊人員的一舉一動,若有發現一絲異樣,林躍會當即給以斬殺。畢竟現在劉庸政是他在秦朝的唯一靠山,後麵的路子缺了他可萬萬不行,所以林躍現在是把劉庸政擋著寶貝一樣護著。不知道,林躍這番想法,若是讓劉庸政得知又會做何感想。

縣令親自參與災後工作,這當地負責人又怎會不知呢。劉庸政剛剛走入村中,隻見不遠處,一名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朝劉庸政疾步趕來。一到劉庸政跟前,便顫巍巍的準備下跪禮拜,到時劉庸政有些不忍心,忙虛扶一把老頭,道:“李老不比多禮,起來吧!”

“謝大人!”見劉庸政免了自己的跪禮,這被稱為李老的老頭也不堅持,便象征性拱了拱手。人老了,手腳本來就不好使,在經過昨晚一場洪水,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這受驚卻是在所難免,嚇得老人到現在手腳都在發抖。

聽完接下來劉庸政和李老的對話,林躍才知道,原來麵前這個走路都不怎麼穩當的老頭,就是這個鄉的嗇夫,也就是所謂鄉長。而他屁股後麵跟的一大群保鏢,也並不是真的保鏢,而是這鄉裏的遊徼、亭長一類地方官員。

看到這,林躍心中一陣冷笑,不愧是些有本事的人,這整個鄉都被淹了,難民無數。倒是這些所謂的吏員,竟個個都安然無事,一個個衣服整潔幹淨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經曆了救援工作的樣子。

當然,劉庸政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遂繃著臉,對著李老身後的十多人,道:“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去幫忙救援。”

“諾……”本以為跟著李老就,可以躲過苦力的眾吏員,那隻會被突然出現的劉縣令逮個正著,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領命離了去,隻剩下李老一人走在劉庸政麵前,為他帶路。

一段路走下來,不停有路人看到劉庸政下拜,林躍也不時提高警惕,好在並無危險分子,剛剛走到那段決堤的河口,一陣哭喊聲便從上遊處傳來,聽的劉庸政眉頭直皺。

“李老,你可知前方何人哭泣?”扯了扯前麵李老的衣服,劉庸政問道。

那個被稱做李老的嗇夫隻顧低頭走路,哪想到縣令突然會問自己話兒,茫然的抬頭凝視了上遊一會兒,這才有些隨意道:“沒什麼,隻是上遊口,有位大巫在那裏作法祭神,大人不必掛懷。”

“祭神,祭什麼神?”林躍心中打了個突,也不顧尊卑之分,脫口問道。

李老有些不滿的看著林躍,心想你這小子是什麼人,竟敢如此無禮,正要開口訓斥。但見劉庸政也滿臉疑惑,這才壓下心思,道:“當然祭的是這鄱水水神,聽那大巫所說,昨日夜裏鄱水下遊發生洪災,便是那水神發怒。唯一的法子,就是今日正午時分,需要在鄱水上遊處祭得童男童女各一人,方可平息這水神之怒,唯有這樣,水患才不會再次發生!”

遠古時代,在科學不發達,認識水平極度低下的情況下,因為不能解釋神秘的自然現象,於是人們就萌發了一種決定人類命運的“天命觀”。當時的人每當遇有大事都請巫師來祈禱求神,希望通過神靈的幫助,能夠占卜預測將要發生的事,他們通常使用的動物骨甲一類的道具,這也就是甲骨文的由來。

而巫師是當時部落中,最高的知識分子,是精神文化的權威,是教育、藝術、科學的掌管者和傳授者。在人類文明漫長的演變中,巫師這一神秘群體,一直起到著或多或少的影響。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奴隸製度逐漸瓦解,巫師逐漸分成兩個派別,方士和巫師。

然而大部分方士脫離巫師,尋求煉丹升仙之道。隻留下一小部分的巫師,雖然他們也堅守著驅神避鬼的本業,卻也無法恢複過去的輝煌。由於巫師群體的逐漸沒落,也給了大量濫竽充數的投機分子機會,從而導致巫師的整體質量下降,一時間巫師在官方銷聲匿跡,隻有小部分遊蕩於邊遠的地方。

正巧,這次讓林躍撞見的就是其中一支,林躍在請得劉庸政同意後,三人繞過前方河段,順著堤壩走到上遊口處。這時候河口處已經為了上百號村民,有本村的,也有其他村子慕名來觀望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河岸邊,那個簡易的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