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碎石聲陣陣,伴著廝殺聲、呐喊聲,一時間,整個上郡城關上,無數守城將士舍生忘死,奔赴到這片絕無生還可能的戰鬥中。即便是司馬原在一邊極力阻止,試圖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乃和殺紅了眼的士兵們根本就由不得他在一旁呼喚,依舊高舉著手中的長戟,即便是同歸於盡也要將這些異族人阻擋在城外。
可即便是這種要求都成了奢望,整整三十萬遊牧民族組成的大軍,驚人的戰鬥力在加上遠超中原人一大截的體質實力,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這場戰爭的慘烈。英布率領身後的黑甲軍戰士,已經發起了不下五次衝鋒,可每次的成效卻呈直線下降的勢態。敵軍太強了,草原人天生的戰鬥天賦,在這一刻爆發點淋漓盡致。
也許他們第一次第二次,還被黑甲軍的模樣所震懾,可是當後來,他們意識到這些隻是一群穿著著戰甲的中原病夫時,天生的殺性在這一刻轉為使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橡木所製的城門,在這些嗜血的刀刃下,被劈砍的朽折不堪,至於城門上那一排厚厚的鐵板,早已經被看的稀爛。
眼看著城門已經搖搖欲墜,下麵不斷傳來的急報聲催的司馬原心如火燎,城門被破意味著什麼,那將是三十萬敵軍再無任何阻擋,便會長驅直入攻入城中。到時候,不僅僅是自己一座城池失守的問題,而是整個關中地區門戶大開。
要知道,整個關中可是集結了中原大地上,七成的富戶,若是全都落到外族人的手中,那時候,中原大地將一蹶不振,這一連串連鎖反應,讓司馬原急的恨不得以頭搶地。他司馬原若是做一城罪人那也就罷了,可是做了整個民族的罪人,遺臭萬年,這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想著,司馬原狠狠一咬牙,對這站在一旁指揮防禦的英布道:“將軍,此處就交與你了,望你堅守到最後一刻。”
說罷,不等英布回話,司馬原便朝著自己身後的一眾士兵大吼道:“將士們,如今城池委以,城破在即,有誰願意和本官一道去替代城門,用血肉去抗那些異族的刀劍。這次本官不強迫你們,你們自願,若是願意的,就隨本官一道。”
“二虎,領上一千將士,就是堵,也得給我把城門堵住,不準放進來一個,否則我就將你驅逐出黑甲軍,聽明白沒有。”下麵此起彼伏的呼應聲,在英布看來根本就是螳臂當車,雖讓守城士兵忠心可鑒,不過現在不是表忠心的時候,唯有將敵軍擋在城外,才是根本目的。突然間,英布想起了當年林躍留給他們所有人的一句承諾,‘此戰隻要你們不死,那我便可將你們複活!’
與熱血奔赴到城門口,抵擋草原大軍的守城士兵不同,黑甲軍無時無刻都如如同冰冷的機器一般,哪怕是他們身上的戰甲已經浸滿了血漬,或是整塊護甲掉落、血肉翻出,他們也不會吐露半句言語。這就是黑甲軍,也許他們的不是實力最強的軍種,可是他們卻是最強的武器。
“轟隆!”
終於,殘破不堪的城門再也經不起千萬把戰刀,劈砍出的巨大力量,這一刻,隨著最後一塊完整的布板轟然斷裂,門破,但是城不會破。草原大軍還沒來得及歡呼,卻突然發現,貌似這麵城門後麵,還有一塊更為堅實的城門。無數黑甲軍和守城士兵,將門洞從裏到外堵得嚴嚴實實。
“烏路烏拉…”草原戰士戰士怒吼著,沒想到這些中原,雖然實力不怎麼樣,卻難纏的緊。城門都破了,還不死心,難怪自己的祖先會被那些弱小的病夫,趕到茫茫草原大漠,失去了中原的大好土地。
心中雖然感慨,不過草原大軍顯然沒有因此而放下手中的屠刀,殺一個也是殺,殺一城也是殺,他們草原的神已經下了指令,無論結果如何,都要攻入關中,至於殺多少人,越多越好。為此,每個草原戰士都如一頭頭發狂的公牛,一次次發起著不要命的衝鋒。
五年前,項羽大軍一舉屠殺五十萬章邯軍的時候,那一役被稱為函穀關絞肉機,就是時隔五年後,百姓一談到此事,還人人為止色變。
可是,若是這些人今日來到上郡親眼目睹了大戰的經過,便會發現,這場戰役,也人數比不上函穀關哪一站,可是這慘烈程度,要遠遠超出戰爭的範疇。虐殺,也許是吧,不過那隻是單方麵的,這次確實雙方麵的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