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扔到豬圈裏麵?容淺聽著這話,嘴角抽了抽,他是存心的。
果然,容德庭跟容雪兩人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那容雪可是皇上下了命令要五馬分屍的,雖然她已經死了,可是皇命不可違。五馬分屍本就是酷刑,這樣的情況下,還要挫骨揚灰?最後還要將她的骨灰扔到豬圈裏麵來侮辱她,這雲昭公子也太狠了吧。得罪他的下場未免太淒慘了吧!
“淺兒,這個……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大姐,她人已經死了,就讓她安息吧,免得壞了你的名聲。”容德庭麵上的笑容不減,一副為容淺著想的模樣。
“這是賀蘭雲昭要做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壞的也是他的名聲。”容淺無所謂的說道,她好笑的看著容德庭,她可不覺得他真的是為容雪求情,估計是怕有一天這種事情落到他自己身上。
容德庭抬頭看著一旁那長身而立,麵容雖然被銀質麵具遮擋卻絲毫不影響他風華的男子,他自然是知道這是賀蘭雲昭說的,可是賀蘭雲昭不是喜歡容淺嗎?其實他剛剛隻是想在賀蘭雲昭麵前表現他的慈愛,才替容雪求情,奈何這容淺也太不懂事了,根本就不知道順他的話說下去。
而這邊,賀蘭雲昭則是深情幾許的看著容淺,語氣中盡是寵溺,“名聲算什麼,隻要淺淺高興,就算是為她殺盡天下人又如何。”說著,他看著容德庭,聲音依舊清越,卻多了一絲冷淡,“況且,敢壞淺淺名聲的人,那便是在壞我的名聲。”
容淺整張臉都快抽搐了,殺盡天下人?這人還真是大言不慚,而且,什麼壞她名聲就是壞他的名聲,做戲就是做戲,裝裝樣子就好,他是不是入戲太深了,可別把容德庭他們嚇壞了。
容德庭跟容芙兩人皆是麵色一白,賀蘭雲昭的意思他們再清楚不過了,若是他們惹容淺不高興,那個天下人中是不是也會包括他們。
“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容淺看了看夜空,天色不早了,她也懶得跟容德庭廢話。
看著容淺準備離開,容德庭連忙說道:“淺兒,你不去宴會嗎?皇上剛剛封了你為公主,你若是不去的話,皇上的麵子怕是掛不住。”
容淺腳步微頓,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容德庭,“這樣說來,榮國公是很想聽到我叫皇上為父皇呢?現在我若出現在宴會上,正好就可以向所有人宣布我的身份,我是皇上欽封的榮寧公主,更是榮國公容德庭的女兒容淺。往後旁人看到你,都會知道你是榮寧公主容淺的父親,對你也會愈發敬畏起來。是這樣嗎?隻是,你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罵你賣女求榮嗎?”
這話一出,容德庭臉色變了變,看著容淺幹笑說道:“淺兒說的什麼話,你我本來就是父女,你受封公主,受到皇上喜愛,為父自然為你高興。”然而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補充說道,“況且你我是父女,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的一言一行自然都代表著我榮國公府,而榮國公府也是你後麵的依仗。從前為父可能對你疏忽了,以致於讓那柳氏鑽了空子,但是往後,為父保證定然會護你周全。”
“既然我都是榮寧公主了,還需要你一個國公來保護嗎?榮國公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容淺嘴角微微噙起一絲笑意,說著,她轉過身,準備離開,跟容德庭還真沒什麼可說的,若不是她還未查明真相,他以為他還能站在這裏跟她說話?!
這樣說來,她還是不想認自己這個父親了?容德庭心頭的怒火再也止不住,他鐵青著臉,冷冷說道:“難道你以為當了公主,就能忘掉你姓容?你以為你是公主,就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是你爹!這是你永遠也擺脫不了的事實。”這一刻他再也不偽裝,直接露出了本來的麵目,今天晚上損失最大的就是他,妻子女兒去世,小女兒還被被人認作了女兒,明天整個郢都的人都要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了。可是若是能借此平步青雲,被人暗地裏嘲笑又如何,可是偏偏這小女兒不好駕馭,事事與她作對,早知道就不要讓她回來了,也許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
容淺忽的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那一臉怒火的容德庭,嘴角勾起一個輕慢的笑容,“有一點榮國公說錯了,別說我現在是公主,不將你放在眼裏,就是我不是公主的時候,我也沒把你放在眼裏。”話落,她抬腳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賀蘭雲昭回頭看了容德庭一眼,眼底掠過一絲幽芒,隨即跟著容淺離開。
容芙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如刀刃一般鋒利,心底的懼意忽然被一種敬畏所替代,她這一輩子怕是沒有她這樣的勇氣。
“你個逆女,你背棄祖宗,你天理難容,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容德庭指著容淺的背影直罵。
容芙不由皺眉,依照著父親從前對容淺那冷淡的態度,容淺這樣對他也屬正常,偏偏父親還自以為是的以父親自居,別忘了,先前皇上讓容淺認他為父皇的時候,父親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呢。賣女求榮,容淺說的還真是一點都沒錯。想到這裏,她心裏對容德庭的厭惡也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