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動靜嗎?楚溫嵐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眼底幽深了幾分,軒轅天越不可能不知道君王令的消息,此番他沒有動靜,反而讓人覺得可疑。他這雙腿之所以殘疾,有一半還是拜他所賜呢,那個人若不出現,隻可能是在謀求更大的事情。
“軒王跟澈王呢?”楚溫嵐忽然說道。
聽著這話,桑原回答說道:“軒王跟澈王也得到了消息,如今應該正帶兵前往呢。”說到這裏,他忽的看向楚溫嵐,“王爺,我們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
“行動?軒王跟澈王前去,定是得到皇上的命令前往,本王去,要如何解釋?”楚溫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嘲諷之色,若不是他這雙腿殘疾著,他對他怕是不知要如何的忌憚了。
桑原眉眼微緊,頭愈發低了,即便王爺雙腿殘疾,皇上每年都會派人前去刺殺試探王爺。每年這個時候王爺都被會皇上強製召回郢都住上一兩個月,應該就是怕他在外麵集結勢力謀反吧。
皇上與王爺若是追根究底,可是同出一脈的至親骨肉啊,都說天家無親情,到皇上與王爺這般,也著實是令人感歎。
山洞之中,看著手中明黃色的絲綢,容淺的眼底深邃似海,她瞳孔驟然一縮,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握著絲綢的手也跟著一緊,先前心頭的喜悅瞬間像是被冷風刮走了一般,徒留一地的寒冷。
旁邊,賀蘭雲昭似是看出了容淺的異樣,走到她身旁,拿過那明黃色的絲綢看了一眼,黑曜石般的眸中並沒有多少情緒的變化。
一旁連城察覺到兩人神色有異,奪過賀蘭雲昭手中的絲綢,直接念了起來。
“先祖麓戰群雄,建立赫連皇朝,開創空前盛世,曆經十二世,然今傳於朕手,卻有奸佞竊國。朕知大勢已去,重回先祖陵寢,勢不讓先祖所傳之君王令落入奸佞之手。今有後世之人尋蹤跡而來,必是五國皇族或爭奪天下之人,朕有一言告之,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君王令,爾等宵想以一令得天下,愚蠢之極,你們就與朕及赫連先祖同葬於此,繼續你們的春秋大夢吧!”
念完,連城麵色一變,驀地看向賀蘭雲昭,“我們被這赫連皇朝的皇帝給耍了?”
賀蘭雲昭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原來,隻是一場騙局。”容淺緊握著手,全身冰寒之氣忽然外泄,“君王令,根本就不能助我半分!”她以為有了君王令就可以在僅剩的時間裏麵報仇雪恨,以為有了君王令就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原來不過一場春秋大夢!
察覺到容淺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賀蘭雲昭唇角微抿,沉聲說道:“對你而言,得到天下真的那麼重要嗎?人生不過數十載,轉瞬之間就是一抔黃土,得到了又如何?!”
“你怎麼能懂我的心情?!”容淺驀地抬起頭,清冽的眸中早已經波濤洶湧,隱約之中兩道妖冶的紅光與藍光交錯而過,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著了魔一般,她冷笑說道,“一抔黃土又如何,轉瞬失去又怎樣,今生隻要我還活著,勢必達成心中所願。”那絕強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將整個大殿籠罩。
勢必達成心中所願,賀蘭雲昭黑曜石般的眸中掠過一絲幽芒,他如何會不懂,因為曾經,他也有自己的執念。隻是,那也不過隻是曾經。看著她神情激動的模樣,想起那一晚她一頭白發,冰冷如雪,那滿身的殺氣仿佛從煉獄而來一般,他心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走上前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整個大殿搖晃起來。
“糟了,這裏肯定是要坍塌了。”連城丟下手中的絲綢,氣急敗壞的說道,“怕是我們一碰那盒子,就啟動了這大殿的機關了。這赫連皇族的人真是太不要臉了,用君王令騙世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裏布置了機關,想要將進來的人殺死在裏麵。”
隨著大殿的晃動,頭頂上,灰塵,泥土,石頭往下掉落著,饒是如此,那一身月白色錦袍的男子依舊如流雲一般淡然灑脫,長身而立,周身那雍容貴氣,不曾有半分的波動,“這裏設置了這麼多的關卡,能進來的人必然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傑出人物,傳言赫連皇室最後一位帝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他自然見不得人來去自如,所以臨死講機關啟動。他死,也要拉一個人做墊背。”賀蘭雲昭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那全身已然被寒氣籠罩的女子身上,她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不好。
是因為生氣憤怒,還是因為別的?他能感覺到她全身的殺氣正在不斷的攀升,仿佛永無止境一般。
“真是比你還陰險。”連城搖了搖頭,無語說道。
賀蘭雲昭沒有理會連城,看著容淺,沉聲說道:“這裏很快就要坍塌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先出去再說。”此刻的她,似乎是他從未了解過的她,她的周圍好像鑄就了一座城牆,將他阻隔在外,那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