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血腥味隨著風的起伏,散去了不少。
楚承川麵上帶著笑容,可是眼角的餘光掃過,一道殺意驟然而起,然而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忽而笑著說道:“這北楚皇室剩下還有一個,就交給月兒親自動手如何?剛剛實在是怕那楚天衡的血髒了月兒的手,我才動手的。”他看著容淺,眼底幽光閃閃,“月兒高不高興?”他的手輕輕落到容淺的臉頰旁,想要觸碰那嬌美的容顏。
容淺倏爾一笑,她微微偏頭,避開他的手,淡淡說道:“我為什麼要高興?殺他對我而言不過隻是殺一個螻蟻一般,這是需要炫耀的事情嗎?況且,你剛剛的話也不對。”
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楚承川眼底幽光泛起,他嘴角忽的微牽,笑著說道:“月兒還是那般任性,都說斬草不除根,出風吹又生,月兒就不怕他以後對付我們嗎?雖說他沒有那個本事,可是我卻不想讓月兒有半分的憂慮。所以還是我動手嗎?以後月兒不想做的事情,我都來幫你做好不好,包括,這個孩子。”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容淺的肚子上,那一雙寒眸光華收斂,幽深似潭水,分明是將容淺這肚子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
“嗬,殺了一個他又有什麼用,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北楚皇室可不止隻有一個他。”容淺淡淡說道。
聽著這話,楚承川眉眼跳動,忽而一笑,看著容淺的目光依舊柔和,“月兒就是喜歡跟我打謎語,你是想說還有你我嗎?我們哪裏能算是北楚皇室的人,北楚皇室也配做我們的宗位嗎?”
“我說的不是你跟我,難道你忘了嗎?還有一個楚溫嵐,這世上你可以殺了我,可以殺了楚翰軒,但是你就是殺不了楚溫嵐!”容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話一出,楚承川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他一隻手落到容淺的肩頭,抓的那骨頭聲聲作響,“月兒,你總是知道讓我怎麼不高興,真是一點兒都不乖。”
容淺自然感覺到了肩頭上的疼痛感,她身體現在已經快到極限了,可是這個時候,她也隻能強忍著。
“是嗎?看來你很怕他。”容淺故作輕鬆的說道,目光卻是緊盯著那一雙漆黑的眼睛。
這邊司徒第一跟楚翰軒兩個人看著容淺的情況,都知道她剛剛的話觸怒了楚承川,可是兩人心頭又有諸多不解,他們在說楚溫嵐,可是楚溫嵐究竟在什麼地方?若是依照楚承川弑殺的性子,怎麼會殺不了楚溫嵐。
楚承川忽的獰笑一聲,“我會怕他?!月兒,你心裏該是最清楚我比楚溫嵐更厲害才是,否則現在出現在你麵前的人就不是我楚承川了。他那般懦弱無用,也配月兒喜歡嗎?!”
“小九的確是沒有你那般嗜血狂暴,說到這裏,他是不如你。”容淺盡量忽視肩頭的疼痛,可是那沉重的力量依舊壓得她身體顫抖,想要向地上倒去。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不能觸碰的禁區,曾經她的禁區是娘親,而楚承川的禁區就是楚溫嵐,楚承川說的沒錯,這個世上也就隻有她最了解他了。
畢竟,那是讓她既痛苦又快樂的回憶。
“那隻能說明他無用罷了,別人都欺負到他頭上了,他卻一味的隻知道退讓,懦弱無能,明明知道楚天衡三番兩次設計他,竟然還甘願為他賣命,蠢貨。這種人就該死無葬身之地!”楚承川似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情緒頗有些不穩,一臉怒火,完全不似先前的邪肆狂妄。
容淺微微一笑,“死無葬身之地?是啊,按照你說的,他是該如此,隻是,若是他這般了,那你呢,你該如何?”
楚承川雙眼驀地瞪大,額頭上青筋直跳,他該如何?是啊,楚溫嵐死了,他該如何了,腦海裏麵不斷的回想著這句話,終於似是忍不住了,他怒喝一聲,“他是他,我是我,他與我何幹。”說著,他看向容淺,冷冷說道,“月兒別擔心,他回不來了,而且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從我身體中除去!現在咱們還是說說你腹中這個孽種的事情吧。你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這話一出,楚翰軒愈發不解了,到底皇叔被這楚承川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倒是後麵的司徒第一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楚承川的目光中添了幾分驚訝之色。
看著楚承川猙獰的麵色,容淺眼底微沉,知道他已經到了發怒的邊緣,隻冷冷說道:“我若都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