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趙易開車到了鄭偉的家,但家中隻有保姆跟鄭秀和孩子。
鄭偉年底工作忙,中午沒時間回來,而周鳳雲應京城太太抄房團之邀去參加什麼商業合作論壇了?
趙易大感神奇,一個長年下崗在家的家庭婦女竟然成了一個或者說是將要成為一個商海風雲人物,這也太神奇了?誰說天國是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誰說天國不平等?隻要有夢想就會成功,但問題是周鳳雲還沒錢呢怎麼成功啊?沒錢?沒錢還沒老公嗎?沒錢難道還沒有權嗎?沒權還沒色嗎?這一條她不符合,五十多歲了隻能守著鄭偉這個縣委書記了,否則,也是難以預料。
趙易放下了周鳳雲將要成為商海精英的心事,抱過了自己的兒子觀察了半天,還是看不出長的像誰,因為這幾天孩子又大變樣,像吹氣球一樣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小肉蛋。
鄭秀見到趙易也心情大好,畢竟是想跟他繼續過日子,就是維持也得假裝下去。鄭秀簡單地問了趙易這幾天的省城學習生活,趙易知道鄭秀還是放心不下黃潔,隻得說自己這幾天盡跟陳衛國混了,而黃潔去市辦事處住宿了,除了上課之外看不著。
鄭秀心中疑惑,不僅問道:“她在省城不是有對象嗎?怎麼不去他哪?”
趙易心中轉了轉,放下了孩子說道:“秀,有些事情得跟你說。”
鄭秀見趙易表情凝重,嚇了一跳,忙問道:“什麼事?”
趙易坐下道:“一個是黃姐的對象黃了,再一個是我跟黃姐鬧掰了。”
鄭秀頓時直眼,黃潔對象黃了趙易應該幸災樂禍才是啊?怎麼鬧掰了呢?心中轉圈卻沒再問。
趙易沉吟了一下道:“你生孩子的第二天我去省城參加婚禮其實就是方剛,怕你鬧心沒敢跟你說。”
鄭秀急忙問道:“我看他跟黃姐挺般配的啊?怎麼就分手了呢?再說這剛幾天啊?他就另娶她人了?”
趙易又答道:“那個方剛原來是省城的一個公司小經理,上麵有人,現在已經是一個國有公司的大董事了,有了身份就想找個省一級的,黃姐是個官場的人,在外麵的口碑不好,說是跟市領導關係過近,所以那個方剛花了一千多萬找了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小姑娘。”
鄭秀也癡呆了一會兒,實在是無話可說,即使黃潔跟市領導沒關係,趙易這一關也過不去。想了一會兒問道:“黃姐現在一定很鬧心,你怎麼也跟她鬧掰了呢?”
趙易便把黃潔去省城學習認識了市委紀檢書記秦峰的鐵子葉華要給她提拔的事說了一遍,並說兩人在學校大吵了一架,從此後誰也不理誰。
鄭秀聽完卻笑了,說道:“你啊,還是政治上不成熟,組織部門用人關你什麼事啊?用誰還不是一樣的?那些天天在黨校培訓,口口聲聲喊著口號的領導就是當官的材料了?現在犯事的領導天天有,哪個不是高等院校培訓的?換成葉華這種人說不定還幹不出來呢?玩政治的人其實就是賭徒,根本沒有什麼原則和道德標準,唯一的法則就是陰謀和不擇手段。你呢不會玩陰謀,確實是不是官場裏的人,不關你的事你也要找麻煩,跟她鬧掰了也好,反正咱們也不想當官了,以後沒她在機關裏就慢慢混唄。”
趙易哼哼了兩聲說道:“混也要有個層次吧?不能什麼人都坐在一個桌上胡言亂語吧?我跟她們就坐不到一起去。”
鄭秀抱過了孩子笑道:“嗬嗬,你還清高上了?你也是一個小市民,跟領導坐在一起人家還看不上你呢?不用說別人,就說咱們縣的財政局長李才,他有一個小兒子跟我同歲還是同學,家裏有錢在外麵也是無惡不做,花錢讀的大學畢業了也找不到工作。剛開始還想找爸給安排在政府辦當個小幹事什麼的,爸知道他人品不好沒答應,但人家有錢啊,找人花了二十萬在市財政局下麵的事業單位給安排了正式工作,知道我也去了市裏之後還想跟我處對象呢,我怎麼能看得上他?但他後來又找了我們醫院一個副院長的姑娘,也是在我們醫院上班,天天開著個寶馬在我麵前顯擺。現在也有了孩子,聽說保姆就請了四個,現在他也要提拔起來更牛氣了......”
鄭秀話還沒說完,就聽“叮”的一聲響,趙易用打火機點了一根煙,麵無表情地說:“我去方廳抽根煙。”說完轉身走了。
鄭秀抱著孩子呆坐了一會兒,趙易是一個男人,進了官場即使是自己不用鞭子趕著他也得往上爬,而現在他惹了兩起大禍,又熄滅了黃潔這盞指路名燈,自己對他的放棄其實是摧毀了他最後的信心,自己再提官場那些事一定會更鬧心。但自己與他是夫妻關係,向來是無話不談的,但陳城的事自己隱瞞了太多造成了兩人心裏上的隔閡,趙易已經不想再聽自己磨磨嘰嘰的廢話了,以後跟他還要說些什麼或者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