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又認識了下這兄弟兩人的老婆,趙仁義的老婆也是個農村人,粗眉大眼穿著樸素為人和藹,趙易自然叫大嫂。而趙智信的女人皮膚白皙下巴尖尖一看就是個城裏人,細眼薄唇年齡比較小還有點妖裏妖氣的,沒敢多說話隻好點了一下頭。
眾人坐下吃飯,也都是家裏家外的常話,趙易解釋說鄭秀帶著孩子在天京,已經幾年沒回來了,自己今年有點空閑時間來二叔家過個年。
眾人也都知道趙易娶了一個縣委書記的千金,都心想趙易的老婆可能是沒瞧得起農村人,自然不會來這個窮鄉僻壤來過年,也不再問話。
趙易一杯酒還沒等喝完,知道消息的三親六故就上門來攀親喝酒。原來農村人過年飯時早,趙文財為了等趙易快五點了才開飯,而別人家兩頓飯都吃完了。
趙易上次是以經理的身份回來的,這次卻是回來攀親,結果消息一傳出去人越來越多,飯桌也越擺越長。女人孩子全下桌,十幾個同姓的親戚再加上一些貼桌的二十多人一直喝到晚上九點多。趙易被一頓神灌,雖然沒喝到桌子底下,卻也是嘴大舌長實在頂不住了,直接到客房睡覺。
第二天是初一,趙易好不容易才醒了過來,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在座的一個人名也沒記住,除了叔就是大爺,還有一些七爺八侄的更是想不起來。
趙易還炕上在想人名,趙麗娟又來請趙易吃早飯。趙易看表都快九點了,急忙洗漱。一家人繼續坐在飯桌前,筷子還沒拿起來,就有一個本家的堂叔叫趙文博的上門請吃飯,趙易臉麻胃痛本想拒絕,但看趙文財也支持,知道也是為了麵子隻好答應了。
等到堂叔走了,眾人才又落坐,趙文財吩咐家裏的女人吃完早飯都去幫忙,又讓趙仁義哥倆給送去一些雞鴨魚肉和請客用的盤子碗筷等東西。
趙仁義答應著沒什麼話,趙智信卻在一旁撇嘴說道:“死要麵子活受罪,窮餿地請什麼客啊?還不是咱們家搭東西他們裝臉?”
趙文財一瞪眼睛,罵道:“大過年的你能不能說點人話?你小時候你七叔沒幫過你?沒給過你好吃的?有兩錢就忘本沒人情了是不?”
趙智信在老婆孩子麵前也沒麵子,卻也不敢再說隻好低頭吃飯。
趙仁義忙接過話道:“爸,七叔這幾年日子也可以了,要不,我們也拿點?”
趙文財咳了一聲說道:“算了,老一輩的事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們管好自己的手,過好自己的日子,別一個個大手大腳地窮裝,再把我這兩個孫女餓著。”說完給左右兩個小孫女一人夾了一塊雞肉。
趙仁義看了眾人一眼也得住口,一家人基本上是沉悶著吃完這頓豐盛的早餐,然後女人快速收拾飯桌,洗涮碗筷。兄弟倆在趙文財的監視下在廂房裏挑了不少加工好的雞鴨魚肉裝了兩個大洗衣盆,抬到趙智信的一個小麵包車上給趙文博家送去。
趙易也要跟去幫忙,卻被趙文財叫住了,隻說有他們哥倆就行了,你頭一次來過年算是客人,還是進屋陪我喝茶吧?趙易隻得陪趙文財進屋。
兩人進正房坐定,趙麗娟給沏了茶又弄了些瓜子糖果的年貨應景,留下來到臥室看兩個孩子看電視,而其它的人收拾廚房之後都去趙文博家幫忙了。
趙文財喝了一口茶才說道:“‘食不言,寢不語。’當年你太爺爺活著的時候,都是老一輩和當家的上桌,小輩的跟姑娘媳婦都隻能伺候著或是另起一桌,輕易是不能先上桌吃飯的,現在也沒什麼規矩了,吃飯像雞搶食,嗆嗆起來沒個完。”
趙易忙陪笑著說道:“二叔,那都是老禮,現在不興那個了,大過年的人多也是圖個熱鬧。”
趙文財歎息著說道:“也是,咱們家人丁不旺啊,都不上桌也沒幾個人了,當年一輩人能坐兩桌,現在三輩人坐不滿一桌,你大哥跟智信還都生個小姑娘,這樣下去咱們家算是散了。”說完又是歎息,弄了個純銀的水煙吧嗒兩口。
趙易聽著沒喜氣,忙轉了話題問道:“二叔,文博叔是七叔,咱們家也不算人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