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疑惑地問道:“怎麼了?現在流行複古了?”
屈偉坐下來笑道:“差不多吧,以後這種衣服可能就是官場時尚了。”說完苦笑著點了一根煙。
趙易拎起來衣服左看右看沒想明白怎麼回事?
屈偉噴了一口煙說道:“老弟,我勸你換上吧,再把你的手表摘了,皮帶也換了,手包的商標扣掉,最好再換雙舊皮鞋。”
趙易忙問道:“屈哥,到底怎麼了?難道要發生大事了?”
屈偉便哭笑不得地敘述了昨天的事情,趙易不夠陪吃的資格滾蛋了,屈偉卻陪了全程。那個王國仁從下車就沒好臉色,上樓進了房間便說太豪華了,一定要換一個普間,隻好在五樓給他弄一個最低檔次的雙人標準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更是勉強,不是說太奢侈了,就是說都是民脂民膏,他很心痛啊,隻吃了一些素菜一碗米飯就說吃飽了,一口酒沒喝。
下午在歡迎會上竟然給大家上政治課,大批現在的奢靡之風,說是有些領導的衣服都幾萬塊錢一件,全身上下的行頭加一起都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大家工資才兩三千塊,哪來的錢買這些奢侈品?
這其實都是不義之財,早晚都要出事受處分的。把在場的領導都嚇尿了,所有的人都偷偷把手表摘了,大衣也讓秘書偷偷拿走了,就差光屁股了。
散會之後,所有的領導都吩咐秘書給買老式的沒牌衣服,我今天早上起早去了一趟早市,幸虧去的早,在服裝攤上還弄了兩套中山裝,剩下的都讓四大班子的秘書打包了。
趙易盯著這套衣服說道:“這家夥精神沒病吧?到咱們這裏裝什麼妖蛾子?”
屈偉又說道:“老弟,伴君如伴虎啊?我在縣裏的時候也來過這麼一位省裏的掛職領導,跟他差不多,那個人跟你嫂子是老鄉,我尋思去拉拉關係,敲門進辦公室就聊了不到一分鍾,他就拉著臉問說我幹什麼來了?我說沒什麼意思啊?就是跟你談談。
他當時一拍桌子,罵我浪費他的工作時間,又說人生寶貴,為人民服務要爭分奪秒,哪有時間跟我閑扯。我鬧了一個灰頭土臉,後來見我麵招呼都不打。
但我當時是市管幹部,他也沒整我。但董世明那孫子就倒黴了,他當時是招待所的主任,天天早餐都給他弄四個菜一個湯外加時令水果和點心。這也是縣領導吩咐下來的,原來也不是啥大過,他卻認為這是溜須拍馬的奢靡作風,敗壞了官場風氣,影響了他的聲譽。
竟然直接跟朱書記說必須把董世明撤掉。結果董世明又回政府辦當副主任了,原來定好的去法院當院長也沒戲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老弟,這種上麵下來的人都裝逼賣老的得罪不起,吃人都不吐骨頭,真得小心啊?”
趙易直了一會稱眼睛,這才知道董世明這孫子當時在招待所是怎麼被撤的了,趙敏當時吃了一個大虧,董世明回政府辦之後繼續陪領導才死在老羅頭的刀下。
趙易忙又問道:“這個人不會這樣吧?”
屈偉叼著煙說道:“這個也一樣,早上又發了脾氣,已經準備好了單間讓他吃早餐,怕他有意見還減了幾樣,但他還是說樣數多,竟然冷了臉去吃餐廳吃自助。
看那個樣子要去楊書記那告狀,幸虧今天是紀檢的張處當班陪吃,一個勁兒的承認錯誤,這要是輪到我,就得換地方了。”
趙易想了一下說道:“他隻不過是個掛職的副市長,雖然是個正廳級也跟楊書記、王市長平級,他有什麼資格叫囂?這不是小二管大王嗎?”
屈偉卻笑道:“老弟啊,你也當過掛職幹部,你當時也很囂張,提拔了朱書記還把老幹部打了。這個王國仁也是一樣,雖然是個正廳級卻沒把平級的市領導放在眼裏,他回去就是一個副部級的幹部,而咱們的領導連個省常委委員都沒弄上,還得指望他提攜一下呢?而且他還是銀行出身,隨便弄幾個項目咱們市的計劃指標就完成了,誰還得罪他呢?還聽說他上麵有人,誰往那個槍口上撞啊?”
趙易忙問道:“他上麵的人是誰啊?”
屈偉答道:“這個可不知道,咱們沒資格問人家的這個事,但上麵沒人進這個級別不是去送死嗎?他搞這一出也是給咱們市領導下馬威,表示他要兩袖清風,你們誰也別往我身上潑髒水,我還有下一步呢,別在你們這濕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