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浩抽著煙看著牆上的歐洲抽象派的美女裸體油畫卻是冷笑,說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這都是趙易口頭答應的,後麵的事情還有很多,他輕易地讓出了幾億的提成和地,為了什麼?真的為了當官?當多大的官能弄到這麼些錢呢?”
關美珍卻咯咯了幾聲,說道:“他其實比你聰明,他不是讓,是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根本就拿不到,所以不強求送個順水人情。咱們接觸這麼多當官的還沒經驗?無論他們怎麼假裝清廉,隻要被抓到黑事就像老鼠見到貓,馬上乖乖地聽話。陳如其實是趙易的軟肋,他真想繼續當官必須得把她消除,而他隻要能留在官場,就是沒錢也能風風光光的,一個正處級的領導想不到這些?那這麼些年都是怎麼幹的?”
錢浩卻又歎道:“但願是這樣,我其實挺為趙易這個人可惜的,他跟我說人生的最高境界是得道,而他眼中的道其實就是成功,就是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其實已經得道成功了,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市民,在這種製度下發展到這個層次可以說是傳奇。
但是遺憾,他無論再有什麼雄心大誌,已經沒機會再繼續下去了,等到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就會有人來找他算賬了,咱們一定要在這之前抓緊時間賺錢,這個國家我一天都不想呆,咱們還是快點回東洋去。”
關美珍卻笑道:“我可是喜歡這裏了,以前我是個私生子,連戶口都沒有,上學隻能當旁聽生,考試都不上榜,沒有身份證哪裏都去不了,當小姐都不合格,所有的人都不是好眼神看著我。而我現在時來運轉,竟然成了貴賓,一等公民,再牛的領導見著我也客客氣氣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現在攔路虎趙易也搞定了,以後就是咱們的天下了,在這個神奇的國度遍地是黃金,何必回東洋去守那些爛規矩呢?”
錢浩卻哈哈了幾下,摟過關美珍說道:“這是一個相當花花的世界,雖然誰有本事都可以稱王稱霸,但時局所限無論是人還是公司,都是曇花一現,永遠不會長久。這就是我的經驗教訓,而趙易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沒有官場這個鐵鏈子綁著他,他一定是市裏的王中王,可惜他作大了,怨不得別人。這都是他的性格使然,他這種人的命運在這裏是注定的。咱們在這裏隻是靠著東亞會社在這裏的方便條件,時間一長就是另一個局麵了,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見好就收吧?”
關美珍卻怪道:“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現在一分錢沒到手,就想退出了?我看你回去怎麼跟我爸交待?”
錢浩嗬嗬答道:“我不是膽小,我是怕跟趙易一樣,咱們也是人家利用的棋子,一旦沒價值了就可能丟棄了。我今天跟趙易唇槍舌劍地談了一回,其實他的見識和追求都在你我之上,到這個層次也是必然的。學問誰都可以提高,但見識不是誰都會有的,而有了見識管不住自己的人一樣是失敗者。
趙易這些年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在官場上順勢而為才越做越大,隻是倒黴女人多了,感情這一塊處理不好。他雖然知道‘聖人之道,為而不爭’的道理,但為了女人還是放不下。陳如是他在德的層次上的一個汙點,清除了在官場才有下一步。
他為了最高的目的凡是不屬於德、仁、義、禮的東西都可以放棄,他要的是道而咱們還在錢的層次上打轉,你父親在東洋拚搏了三十多年,還不如他在國內兩年,他一個人的隱形資產比咱們社團的都多,這差距真是天上地下,如果趙易不是得罪了人,以他的手段做到北方第一的集團公司也有可能,如果想當官也能再上兩個台階。”
關美珍想下說道:“別聽他胡言亂語了,趙易既然這麼有見識,難道不知道要死到臨頭了?在這個社會還扯這種沒用的東西,咱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的禮在哪裏?他為了拿到公司的管理權,搞倒五大董事,都是一個班子裏吃食的,他的義在哪裏?陳如那麼愛他,一句話就給搞破產了,逼得她生死不能,他的仁在哪裏?
來的時候老爸早已經說了,這裏是禽獸的樂園,惡棍的天堂,不是正適合你們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嗎?那些封建殘餘思想早已經過時了。兩千年來哪出過一個得道高人?誰見過道是什麼樣啊?還不是無無玄玄地裝逼,除了權錢和陰謀之外其它的都是瞎扯蛋,上麵沒人你玩得再高深也是個大傻瓜。這世上除了豺狼當道就沒有別的道。強取豪奪才是人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