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務員走到樓梯前,轉身對準備進門的高歡小聲地道:“床頭櫃裏的東西是免費的哦!”高歡呆了一呆,看那服務員的笑有些詭異,疑惑地回答道:“好……好……謝謝……謝謝!”那服務員笑嘻嘻地離開了。高歡一頭霧水地看著她離去,這才把門關上,又上了鉸鏈,扭頭一看,沉魚走到床頭櫃前了。高歡興奮地搓著手,一邊扔掉衣服,一邊猴急地追過去。他興奮地握住沉魚的小手,沉魚吻他一下,抽出一隻手拉開了床頭櫃上的抽屜。抽屜裏麵堆滿了男女用品,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品種都有。一個個都是全新的,密封的好好的,還沒有開封。高歡拿起一個仿真“玩具”,涎著臉笑道:“這些東西都還沒用過呢,要不要試試?”沉魚輕輕啐他一口,紅暈滿頰。看到她美麗動人的模樣,高歡不禁獸血沸騰,翻身把她推壓在花床上,柔聲道:“寶貝兒,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可千萬不能浪費!”說完,也不等沉魚回答,便吻上了她的紅唇。停車場有汽車輪胎軋路的沙沙聲,有汽車闖進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高歡也闖進了一片黑暗之中,好奇地摸索著前進的道路。路兩邊是陡峭的懸崖峭壁,他性急起來,忍不住加快了速度,渾然不管路麵上的積水打濕他的褲腿兒。漆黑的道路似乎一眨眼就走到了盡頭,前方的道路上路燈通明,車燈如織,道旁樹上麵殘存著的秋雨彙聚到葉尖上,盈盈欲流,沉魚的臉蛋兒嬌豔欲滴,恰似那葉尖上的水珠兒。賓館前台,牆上的掛鍾“咣咣”打了十一下,兩個服務員的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她們默默地收拾東西,有些慌張地拿著手機離開前台,慌不擇路地朝著高歡所在的小樓跑去。她們跑進獨棟樓房,拉好樓門,樓門上豁然張貼著一張黃符,黃符的旁邊還擺著兩個桃木雕刻的寶劍。如果仔細看的話,你還會發現這棟樓房的牆皮上隔著十八厘米就貼著一張黃符。整個的賓館,沒有一個房間亮燈,除了高歡他們居住的那個房間。她們進了房間,戰戰兢兢地關好門窗,房間中擺設著各式各樣的降妖伏魔的法器,有道家的,有佛教的,還有幾個銀質十字架。那接待高歡的服務員抱著一個關公像,又往脖子上掛了兩個十字架和一個護身符,又在手裏攥了一本佛經。那領著高歡進房間的服務員抱著一個彌陀像,虔誠地念著佛經,手裏攥著一把小巧的桃木劍。“姐姐,她今天來的早啊!”抱著彌陀像的服務員低著頭不敢看窗外。抱著關公的服務員也同樣低著頭道:“是啊,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兩個人誰也不敢再說話了,就那麼靜悄悄地跪在蒲團上,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這也太嚇人了,明天一定趕緊把這賓館給賣出去,隔幾天來這麼一遭,什麼人都受不了啊!這家賓館在平陸市非常有名,是著名的主題賓館。追求刺激的青年男女往往都會選擇在這裏住上幾天,生意火爆的時候,往往需要提前一周預約。但是,自從這附近拆遷以來,每晚都會傳來詭異的哭聲,有客人甚至遇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從那之後,這家賓館的生意一落千丈。賓館的老板本來以為是競爭對手搞的鬼,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也看到了那個不幹淨的東西,隻是看了這麼一眼,他就嚇得病了一個多星期。然後,他到處請高人前來做法,但並沒有什麼效果。前段時間,他聽說文化廣場有個和尚佛法高深,是個得道高僧,他贈送的法器非常靈驗……他動了心,剛準備去請兩件法器,但第二天就聽說了那和尚是個花和尚的傳聞……沒有服務員願意來上夜班,也沒有保安願意晚上看店,他沒有辦法。好高薪聘請了兩位傻大膽的服務員,又專門請了得道高人畫的符篆,按照高人的指點,貼在了賓館後麵的獨棟小樓上。隻是,還不知道效果如何。因為那個髒東西最近隻是在荒野遊蕩,沒有進過賓館。荒野上,遠遠地傳來女子的抽泣聲,斷斷續續,時隱時現,自有一股懾人心魄的恐怖味道。隔壁房間,隱隱地傳來讓人血脈噴張的呻吟聲,時而高亢,時而低吟,有著一種讓人心向往之的衝動。陸河中,一個臉色慘白的胖女人提著小包袱從河水中鑽出來,濕漉漉的頭發緊貼在頭皮上,河水順著頭發往下流淌,她收拾了一下包袱,緩緩地朝著荒野走來。荒野中,一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女子背著陸河,盯著市區裏的燈光呆呆地出神,她也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那胖女人追到分紅連衣裙女子的身邊,一手叉腰,撇著嘴,冷笑地說道:“怎麼,想要進去,不想和我們一起混了?”粉紅連衣裙的女子怯生生地說道:“你不要胡說,我隻是看看那些燈光!”那胖女人冷笑一聲,尖刻地說道:“看那些燈光,你一個孤魂野鬼能感受到它的溫暖嗎?不要裝什麼小資了,不要臉的賤婢,尊者是不會看上你的!”“你……”粉紅連衣裙的女孩子氣的臉龐漲紅,渾身發抖。那胖女人道:“我什麼?你要是沒那份心思,為什麼每次尊者出現的時候,你都故意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哼,真把自己當個角兒了?你看看你這樣子,掃把星一個,眉眼不順,福薄命苦,就是做窯姐兒也不夠格!”她這話說的太惡毒了。那個姑娘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轉,氣憤地想要反駁,卻被她凶惡的眼神愣是給嚇住了。那胖女人冷笑道:“我們的一切都是尊者給的,我們要把一切都獻給尊者。你該不會是想背叛尊者吧?”女孩氣的哆嗦,顫聲道:“你……你胡說八道!”她說著,忍不住抽泣起來,嚶嚶的哭聲在寂靜的夜裏傳出好遠。胖女人冷冷地道:“我胡說八道?你要是不想背叛尊者,為什麼一直推三阻四,不執行尊者的命令?”女孩怯生生地回答:“她們都是凡人,我們不能……”胖女人一巴掌抽在她臉上,冷冷地道:“不執行尊者的命令就得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晚你要是再不行動,我就代表尊者處死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女孩子又哽咽地抽泣起來,讓淒涼的秋風送出去好遠好遠。胖女人看她不行動,冷酷無情地舉起手,對著她的天靈蓋就要擊下去。就在這瞬間,那個女孩子突然打開了包袱。胖女人硬生生收住掌,嘴角浮現一股詭異的笑。包袱裏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小小的銅爐。那女孩摩挲著銅爐,神念好像被銅爐吸引,呆呆地朝著前方的賓館走去。她就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行走著,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傷心地事兒,又開始嗚咽起來。胖女人提著小包袱,皺著眉頭跟在她身後,監督她的一舉一動。賓館的卷簾門沒有拉下,她們倆就那麼走了進去,也沒開燈,在大堂轉了一圈兒,那女孩子對著銅爐哈口氣,銅爐冒出一股藍色的火焰。那藍色的火焰跳躍著,指向了賓館後麵獨棟小樓所處的方位。女孩子穿過大堂,拐過一個走廊,朝著那棟小樓走去。銅爐上藍色的火焰越來越旺,映襯著她滿是淚水的臉無比的淒美。胖女人提著小包袱,眨著小眼睛,看著她的淚水滴落在地,化作一朵朵藍色的火焰,滿意地點點頭,命令道:“她們就躲在這樓裏麵,你進去把她們收了,以後她們就是你的奴仆!”女孩子呆呆地點頭答應著,她沿著甬道走到樓門口,伸手想要推開門。就在她的手觸及到木門的一瞬間,那上麵的黃符光芒閃爍,一道黃光劈向她,她下意識地舉起銅爐,隻聽著“叮……”一聲,黃光消失,那銅爐完好無損,上麵的火焰燃燒的依舊非常旺盛。她似乎被嚇住了,抽泣變成了哭泣,藍色眼淚落到她的衣襟上,朵朵藍色的火焰花蔓延著,似乎要把她變成一朵大的藍色火焰花。隨著她的哭泣,火焰越來越大,她變成了一個人形的火焰。她再次伸出手去推門,兩個桃木對聯“嘩啦啦”響著,變成兩個麵容黝黑的漢子擋在她麵前,他們見到藍色人形火焰,同時一愣,然後伸出手想要摁住她。女孩子似乎忘記了反抗,她哭泣著,任由他們抓住她的肩膀。兩個桃木漢子雙臂剛要發力,手掌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那藍色的火焰竟然已經燒穿了他們的手,正順著他們的胳膊往前燃燒。幾個呼吸之後,兩個三丈高的漢子就被燒成了灰燼。胖女人呆呆地看著火焰熄滅,額頭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