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黎筱還是突破重圍回了娘家。
一回到家,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把手機關機。
薄晶晶會怎麼添油加醋跟薄家人形容她離開的事她半點都不介意,既然都選擇了離開,那就等於是破釜沉舟,不會再回去了。
黎筱看似很能忍讓,其實骨子裏是個極其倔強的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那幾乎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當初跟薄一偉裸婚就是這樣,為了愛情一忍再忍也是這樣,現在離開還是這樣。
這回她沒有再對父母隱瞞,將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那個鐵盒子,那本日記,那張照片,還有那個讓薄一偉刻骨銘心,卻讓她痛徹心扉的女人——丁卉。
一五一十,巨細靡遺,全都說了出來。
黎母一聽就發火了,當時就準備給薄母打電話好好說道說道,卻被黎父製止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筱筱肚子裏還懷著薄家的骨肉,你要是跟親家撕破臉,萬一兩口子離婚了,那孩子怎麼辦?”
黎母拿著電話撥號的手停了下來,眼裏似乎閃過一抹掙紮,接著怒氣衝衝地說道:“孩子我們家養!我反正也退休了,正好有時間帶孩子!”
“糊塗!”黎父不讚成的看著她,“那孩子生下來是姓薄的,那邊怎麼可能給我們家?”
“老頭子,別以為我啥都不懂,他薄一偉是過錯方,咱筱筱完全可以向法院起訴離婚,孩子鐵定會判給她。”
“對,薄一偉是做錯事了,我們知道,筱筱知道,但是人家法官知道嗎?捉賊拿贓,捉奸拿雙,證據呢?沒有證據他們家會承認薄一偉出軌了嗎?”
“那本日記和照片不就是鐵證?”
“那隻能證明他的過去,這年頭的年輕人誰沒點過去啊?筱筱原先讀大學時不也談過戀愛嗎?這根本不能構成他薄一偉出軌的證據!”
黎母不服氣的說道:“那我們就找人去查,現在不有那什麼私家偵探可以幫忙調查婚外情的嗎?筱筱都親眼看見他跟那女人搞在一起了,肯定一查就能查到!”
“對,肯定能查到,然後呢?”黎父有些擔憂又有些埋怨的看了黎筱一眼,“就算法院把孩子判給筱筱,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得承受多大的負擔?而且單親家庭對孩子一點好處都沒有,會毀了孩子的。”
“那你說該怎麼辦?難道就讓我們家筱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忍了這口氣?”
“依我看,筱筱暫時在家裏住著,冷薄一偉幾天,然後看他的表現再說。”說著,黎父看向黎筱,“筱筱,我原先就跟你說過婚姻不能草率,你呢?卻跟中了邪一樣非要嫁過去,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不過既然你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孩子,那做任何決定都必須優先替孩子考慮,所以啊,冷靜幾天就去找一偉好好談談,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黎筱沒有回話,隻是默默地低著頭,手撫著隆起的肚子。
父母的話她都聽進了耳朵裏,也知道父親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
她沒想過讓父母衝去薄家替她討個公道,卻也沒想到父親那麼的偏袒薄一偉,而母親在家又一向說不上話,隻能附和父親的決定。
好好談?他根本就不會跟自己說實話,怎麼好好談?
至於那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可以容忍丈夫的愚孝、冷淡、不近人情,但卻無法容忍丈夫的背叛和欺騙。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就是她的態度。
薄家。
薄母一回來,薄晶晶便將黎筱拉著行李箱離開的事情告訴了她,她一聽就急了,騰地一下站起來,說道:“你怎麼就沒拉著她?我不就出去那麼一會兒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嫂子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走?還拖著箱子走的,她想要幹嘛?”
雖然在熊磊的一再示意下,薄晶晶沒添油加醋,但心裏依舊鬱悶著,所以沒好氣的回道:“我怎麼敢拉她?誰知道會不會她又不小心摔倒什麼的,我可負不起那個責任!至於她為什麼要走,你問我沒用,等我哥回來你問他吧!”
“你哥?你哥做什麼了?”
“不知道,但能讓她氣得挺著個大肚子拿著行李離開,除了我哥,誰還有那麼大的本事?”
薄母沉默了下來,眼睛微眯,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直接拿家裏的座機撥通了薄一偉的手機,讓他立刻請假回來。
四十分鍾後,薄一偉匆匆忙忙的回來了。
一進門,看見除了薄父和黎筱,眾人都坐在沙發那,臉色也都不大好看,不由詫異地揚了揚眉,開口道:“媽,你著急忙慌的把我叫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黎筱呢?”忽然,他眼神一凜,“該不會孩子出什麼事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