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好有這麼顆樹罷了,也說不上說涼快。”孫迎初笑笑,對何惠蘭保持著距離。
聽得孫迎初這話,何惠蘭心下一陣尷尬。此時孫迎初坐在那裏,徑直吃著水果,也不邀她坐下,這氣氛更是顯得有幾分僵硬。
何惠蘭不知孫迎初為何會如此,暗道難不成孫迎初是知道了什麼,對她有了戒心?
可何惠蘭自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均是十分隱秘,除卻被太子妃察覺出問題外,不可能還有別人能知道那些事。
“妹妹這裏,就是少了些花卉,與郾城那裏,看著大不一樣。”何惠蘭又緩緩與孫迎初那邊走了幾步,這回與孫迎初離得更近,就更顯得有幾分刻意。
“那些不能一同運過來,的確是可惜了。”孫迎初微微一笑,對何惠蘭道。但此刻孫迎初看著何惠蘭如此,心下亦是暗作思忖。何惠蘭眼下這舉動,的確讓人不得不心生疑慮。要說何惠蘭當真是這種待人親和的性子,也不會如此非得表現得這般親近。
何惠蘭這人有些心思,保不住便是懷揣著目的而來。麵對著何惠蘭,她勢必得多一分小心。
孫迎初此刻雖思及此,臉上卻是沒有其他的變化,待何惠蘭的態度,依舊是不親近,亦不過分疏離。
綺真已經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請何惠蘭坐下。
看到此,何惠蘭心念兒一動,道,方才果然是她想多了。孫迎初雖有幾分腦子,但她向來也謹慎,怎會被其看出破綻。何惠蘭坐下之後,便是定了心。
“皇上壽辰將近,聽說宮中已忙開了,隻是現在太孫府隔得遠,沒那般熱鬧。”何惠蘭坐定,輕聲一歎,語氣中頗有幾分遺憾惋惜。“身為太孫嬪,尚無機會參加這種盛宴,也不知皇上的壽宴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惠嬪時常往太孫妃那兒走動,到時應該能聽太孫妃提及一二。”孫迎初隻輕輕接道,何惠蘭與太孫妃孟媛芝走得近,這是整個皇太孫府都清楚的事。
“妹妹說的也是。”何惠蘭訕訕應道。她原本想探探孫迎初的口風,看這次太孫殿下會不會帶她前去。畢竟,西山狩獵之行,太孫殿下就為她開過一次特例,這次也說不準。沒想到,孫迎初卻將話鋒直接轉到了太孫妃那兒,讓她一時無法接話。
此時一名宮婢快步往長慶閣走來,先後給孫迎初和何惠蘭行了禮後,又對孫迎初道,“娘娘,宮中有貴人邀孫嬪娘娘前去一敘,馬車已在太孫府外等候。”
“是宮中哪位貴人?”這突來的宮婢,讓孫迎初心下不禁微微一凜。
“這,奴婢不知。在外等候的姑姑,隻讓奴婢轉告娘娘,這位貴人乃是南铖夫人的故交。”那宮婢搖搖頭,又對孫迎初轉告了這話。
孫迎初一聽‘南铖夫人’四字,心念早已微動。
南铖夫人為太子妃張氏的生母,她能有幸入宮,亦是南铖夫人引薦。南铖夫人於她的疼愛,她此生不會忘記。
然而,南铖夫人於幾年前病逝,她也隻是隨著太子妃去參加葬禮時,遠遠的看到了那黑色木棺一眼,未曾見到南铖夫人最後一麵。
孫迎初不知道這宮裏,還有誰竟是南铖夫人的故識。但是,眼下那人既能說出‘南铖夫人’,她勢必要去見見。
“姐姐這就先走了。”何惠蘭在旁看到這裏,亦是緩緩起身,對孫迎初道,隨後便邁步離了這裏。
倒不知請孫迎初入宮的這人到底是誰。何惠蘭暗暗道,看來,即使有太子妃針對著,這孫嬪的命還是挺硬的。
孫迎初換了身衣服,便是與綺真一起坐上馬車入了宮。
這不是孫迎初第一次來盛京皇宮,但卻是第一次走過這一道道細致的深宮小道。
孫迎初本想再度問問領路的姑姑,要見她的是宮中哪位娘娘。但是瞧著這位姑姑的臉色,孫迎初一次次的止住了想法。
直到走到一處深紅的宮門前時,那姑姑才轉過身來,對孫迎初傾了身,“孫嬪娘娘隨奴婢進去,我家主子已在偏殿等候。”
孫迎初微微頷首,抬眼看了一眼這宮門上麵一眼,才隨著那位姑姑走了過去。隻見這頂上,深深烙著‘鍾褀宮’這三個大字。
鍾褀宮內的布置十分樸質,宮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讓人聞著,竟是十分舒服。
走到偏殿時,隻見殿內坐著一位年紀稍長的婦人,深色的宮裳,更是襯得整個人十分老成慈和。這位婦人,正是這鍾褀宮的主人,賢妃娘娘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