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靈兒,靈兒……”

“靈兒,你慢點兒跑,仔細摔著了啊。”慈眉善目的老人追在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屁股,生怕她摔著了。

“爺爺,你快來啊,快來追我啊,爺爺看我跑得多快啊!嘻嘻嘻!”小女孩笑得一臉天真,仿佛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靈兒,喜歡吃這個麼,爺爺讓傭人天天給你做。”老人抱著小孫女,眉目和善,仿若捧著最珍貴的寶貝似的。

“爺爺,隻要是跟爺爺一起吃,靈兒都喜歡吃。”小女孩嘴甜得要命,哄得爺爺笑嗬嗬的。

“靈兒,爺爺最愛最愛靈兒了。”

“靈兒也最愛最愛爺爺!”

……

“靈兒,別怕,你會好起來的,爺爺一定替她找到匹配的心髒,一定會救你的命。”老人坐在病床邊,握著昏睡的小孫女的手,眼圈紅紅的。

少女緩緩地打開眼睛,輕輕拍了拍爺爺的手,虛弱地說:“爺爺,別擔心,我會好起來的,我還要一輩子孝順爺爺呢。”

老人眼圈更紅了,握住小孫女的手,啞聲應道:“嗯!爺爺的靈兒一定長命百歲!”

……

“爺爺,我走了,不要想念我。”長大成人的女孩站在別墅外,望著二樓那扇關著的窗戶,淚流滿麵,“爺爺,對不起,我不是您的親孫女。”

她從小就受到爺爺全心全意的愛,可到頭來,竟有人告訴她,她根本就不是爺爺的親孫女兒。

命運怎會如此捉弄於她。

自她出生起就患上先天性心髒病,一路成長中經曆諸多磨難,可她從來不覺得苦也不覺得累,因為她有爺爺的愛。

可如今,老天像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似的,竟告訴她,她並不是爺爺的親孫女。

“爺爺,真的很對不起,害您的親孫女流落在外這麼多年,我、真的沒臉見您了。”

“爺爺,再見。”

……

水,漫天海水將她包裹了,她不斷地掙紮,不斷地求生,可她依舊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一股死亡的窒息籠罩著。

“爺爺,我要死了嗎?我再也見不到您了嗎?”

“爺爺,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做您的孫女,您還願意做我的爺爺嗎?”

“爺爺,永別了。”

……

一段段清晰而模糊的畫麵,斷斷續續地閃過歐靈兒的腦子。

她隱隱約約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真的,而是出現在自己夢境中……不,它有可能是真的。

因為它太真實了,真實得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人。

夢裏的小女孩是誰?她的爺爺又是什麼人?

畫麵很真實,可人的長相卻很模糊,完全看不清。

這就是夢,這就是夢啊。

歐靈兒很想醒過來,可她發現,並不是自己想醒過來就能醒過來。

夢還在繼續,她又一次經曆了被海水淹沒的痛苦,又一次體驗了一回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能感覺得到,她溺水昏迷之後,被人救上岸了。

她好像躺在一張冰冷的鐵床上一樣,*,冷冰冰,耳旁有金屬器械碰撞鐵盤子發出的聲音。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正躺在一張冰冷的手術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