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半天，蘇亦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權九霄怎麼說？什麼時候娶你？”
時明月一僵，咬緊了唇瓣，放在桌上的手明顯攥緊了。
即便她什麼也沒說，可蘇亦瞬間懂了她的意思。
“你還沒有告訴他？”
“告訴他又怎麼樣？他不會娶我。”時明月苦笑道。
“為什麼？”蘇亦緊張地握住她的手，“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時明月安靜了一下，看向蘇亦：“小亦，我不是你，我沒有那麼幸運。你不知道，我跟他之間隻是一場意外，我們的關係隻止步於契約情人。”
這些話，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一直以來全都壓在自己的心底，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
蘇亦被她的話驚到了，瞪大雙眼不知道說什麼。
原本就猜想時明月跟權九霄之間不那麼簡單，可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是契約情人的關係。
“也許，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慢慢地有了感情。不管什麼都不可能一成不變，更何況是感情。”
蘇亦想到自己跟厲如風，當初也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才結合，後來彼此還不是產生了感情。
她覺得，權九霄對時明月的緊張，不像是假的。
也許，隻有時明月這個當事人看不懂。
“不，不會……”時明月痛苦地說，“他不會愛上我……”
這幾個字，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來。
她垂下腦袋，雙手捧著頭，痛苦的嗚咽聲音悶在胸腔，怎麼也發不出來。
“小月……”蘇亦撫上她的頭，輕輕地撫摸著，給她安慰。
感情的事，真的說不準，就像她自己，現在也是弄得一團糟。
閨蜜現在的模樣，令人心疼極了，可她隻能這樣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再多就什麼也做不了。
她的心痛，隻有一個人能撫平，就像她自己一樣，心再痛，也隻有她心裏的那個人能治愈。
時明月無聲地哭泣了一會兒，靜靜地平靜下來。
蘇亦擔心地看著她，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時明月身體微僵，低頭，緩緩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她臉上帶著初為人母的柔和光芒，眼底卻是悲鳴不已。
“打掉他。”
很簡短的三個字，可她卻說得無比艱難。
蘇亦一怔：“你不要他？你不打算告訴權九霄？”
“他的到來本就是一個意外。我想，他的爹地一定不會歡迎他。”時明月極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下嘴唇卻快要被咬出血。
蘇亦的心裏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難受極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他不喜歡呢？”
上天真是太愛捉弄人了。
她苦心備孕，求了那麼久都沒有懷上孩子，而時明月現在不想要孩子，卻未婚先孕了。
看得出來，閨蜜也是很不舍的，可她肯定體會不到她一直以來求而不得的心情。
“小月，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隻希望你不會那麼輕易地下決定。”蘇亦很認真地握住時明月的手。
時明月看著她的眼睛，沉靜了許久，才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