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心裏堵著一口氣,不高興地道:“他就是故意的,難道不能多提一個要求,讓我也去見見思憶麼?”
安雪晴之前從厲笙簫口中聽說了很多女兒的事,又相處了半日,自是知她性格。
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傻女兒,你永遠都不知道,他為你做的犧牲有多麼大。永遠都不要因為一點小事跟他置氣好嗎?”
蘇亦驀地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不明所以地問道:“媽咪,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永遠都不知道厲如風為她做的犧牲有多麼大?
難道,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安雪晴握著她的手,雙眼明明在看她,卻又好像沒有看她似的,眼底的模糊之色好似陷入了回憶。
她動了動唇,娓娓道來:“第一次見到如風的時候,他是被抓到實驗室來的供體。當時他是昏迷狀態,我提取了他身上一些東西做了檢測。
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被抓過來的。
當時他車禍身受重傷,是我給他做的手術,保住了他的命。
他昏迷了好幾天,我有幾次去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會聽到他迷迷糊糊叫著‘小亦’這個名字,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叫的就是你,也不知道他就是你愛的人。
因為當時你爹地被送了進來,我為了救他,醫治他的腿,不得不配合宮夫人,幫她研究出一些害人的藥物,還有病毒。
就在如風手術後沒幾天,安妮便找到我……哦,對了,安妮是安家的孩子,你的表姐吧?她也是我唯一的徒弟。
她找到我,讓我給她一種藥,讓人吃了之後會失去對最愛之人記憶的藥。
她說她會給我想要的東西,讓我救你爹地。
我沒有辦法,害怕你爹地錯過最佳治療時期,便答應了她,將那種藥給她了。
我親眼看到她將那藥注射進如風的體內。
那種藥是最新研製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我便暗中觀察著如風。
我發現,他好像真的記憶模糊了,因為安妮又哭又笑地說,他果真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可他最愛的女人真的是她。
我便知道,藥效真的發揮作用了。
我覺得自己有罪,便趁安妮不注意的時候,經常去關注如風的情況。
有一天我去的時候,他是醒著的,他警覺性很強,逼問我這兒是什麼地方,他怎麼了。
我不忍心,將真相告訴了他。
他很痛苦,卻還是作了決定,請我幫他。
藥是我研製出來的,雖說我不一定能完全解除藥效,可他被注入的時間不長,若是將藥效一點一點催化出來,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要經曆一段時間非人的痛苦。
他說,他不在意,隻感覺心裏好像有一塊地方空了,有一段記憶沒了,那種感覺很不好,讓他很害怕。
他說,他不想忘記一個人,可他想不起來不想忘記誰。
他求我,求我一定要幫他,不管多麼痛苦他都願意承受。
我被他感動了,答應幫他。
我開始給他注射催化藥劑,因為怕安妮發現,我隻能一次注入一點點,可這樣的話,便會遠無地延長他痛苦的時間。
可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堅持讓我這麼做。
每次看到他痛苦得在床上翻來滾去,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看著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