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這個樣子也不能再去哪裏,詢問了悠悠好幾次家裏的地址,悠悠要不啼笑皆非的答非所問,要不一個人低頭喃喃著說她在這裏早就沒有家了。可怎麼會沒有家呢?沒有家她這些天住的是哪裏?
蘇以漾無奈地搖著頭扶著悠悠往酒店的方向回去,隻當悠悠的話都在開玩笑。
釅釅的昏黃路燈下,兩個人相互攙扶,莫名有種溫馨。好像一路漫長,而他們走得認真,走到盡頭才發覺兩人已白頭。可惜他不是悠悠對的那個人,他的喜歡不需要占有。
悠悠突然止住了腳步,任蘇以漾怎麼往前走都拉不動她。
蘇以漾索性停在路邊,看悠悠低垂著腦袋,眼中升起一抹擔憂,皺著眉頭詢問:“悠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悠悠仰頭看蘇以漾,沉默。
蘇以漾有些著急,以為悠悠真是哪裏感覺不舒服,連忙把悠悠強拉著坐到路燈下的長椅上。
“悠悠你家到底是住在哪裏?告訴我,我好送你回去。”
“我家在樹上!”
悠悠笑答,一隻小手也順著音調往天上指。努力眨了好幾次眼睛,悠悠才勉強看清眼前的場景,意識依舊混沌。
蘇以漾無奈的蹙眉,柔聲哄道:“悠悠,能不能不開玩笑?”
“我才沒有開玩笑。”一聽蘇以漾的話,悠悠的白眼就丟了過來。她沒有開玩笑,蜜蜂的家不就是在樹上的嗎?
悠悠腦袋暈乎乎。
所謂和喝醉酒的人說的都是廢話,蘇以漾何必自討沒趣。
蘇以漾勉強收下悠悠送來的衛生眼,準備拉著悠悠繼續往酒店走。悠悠喝醉了的思維跳躍太大,一張小臉委屈巴巴的看著他,讓蘇以漾手足無措。
“蘇蘇是生氣了嗎?我真的不是故意輸掉比賽的,這個比賽偏袒我太明顯,對方太容易看得出有心思。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做啊,可是最後我卻還是選擇幫他們……”
悠悠眯著眼憋住胃裏翻滾的惡心感,緊抿著唇解釋說:“蘇蘇真的不是你不重要。”
蘇以漾無奈的看著她說:“我知道。”
蘇以漾一直以為悠悠多少感情有點粗線條,卻沒有發覺悠悠對於他的感覺太過敏感。他寧願悠悠像對待別人那樣,別對他太好,別讓他太過在意她的在意。否則以後放不開手了怎麼辦?
悠悠癡癡的在笑,笑得眉眼都彎了。
那個時候有什麼好笑的,在悠悠多年想起後,隻能說她一醉就隻會傻笑。
因為有著相同的經曆,所以才知道他們對於溫暖都太過渴望。一旦擁有,會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這就是為什麼他心中孤單冰冷,卻從不吝嗇笑容的原因。
忽然,他想衝動一次。
他想放過自己。
蘇以漾轉眼看著前方無人的街道,冗長的夜裏聲音格外的涼:“不管悠悠以後做什麼,我都不會責怪你。是悠悠讓我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察覺出我缺乏安全感,一個男生缺乏安全感很好笑吧?……所以悠悠我想有人陪,陪我走下去。”
蘇以漾扭頭回去看,悠悠頭歪在一邊睡著了。她嘴角還含著笑,心裏一定咀嚼著甜美的夢。
蘇以漾伸出手靠近她的臉,卻在快要觸碰之際收回。
理智一點點回籠,蘇以漾輕輕彎起嘴角。
蘇以漾很慶幸悠悠沒有聽到,他知道如果悠悠聽到就不會拒絕。因為他的理由打著她七寸,是孤單。但蘇以漾不想一輩子用這兩個字眼束縛悠悠的自由,他會找到自己的陽光的。即使悠悠是陽光,敲開了他的門,卻隻會止步於此。所以他們會一直都是好朋友,這樣以後他走在前方總會知道身後有光。
蘇以漾總知道,他隻是太過害怕孤單,以至讓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