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十月深秋,早已是瑟瑟寒風起。
而大明邊關重鎮遵化城此刻卻是孤零零的在這瑟瑟秋風中搖曳。
卻說此時遵化城外,一處狹長山穀。
後金貝勒阿濟格率大軍正將一群明軍趕到了狹長地帶,死死的圍住,可謂是裏三層,外三層,那是連隻鳥也別想飛過去。
“將軍,韃子已將我軍團團圍住,還請您率衛士突圍吧!我等願為將軍拚殺一條血路!”
明軍之中,隻見一校尉跪在一身著白衣銀甲的老將麵前,隻見那校尉殘破的衣甲上早已是血跡斑斑,顯然是剛剛經過一番苦鬥。
而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遼東將軍,袁崇煥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趙率教,趙希龍。
“突圍?怎麼突——”
麵對這一番場景,趙率教卻是一陣苦笑。
此次出兵遵化,趙率教已是感覺到了危機的迫近,不過袁崇煥對他有知遇之恩,隻要是能為袁崇煥分憂之事,他是雖萬死不能辭,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後金給他挖了這麼大一個‘坑’,等著他去跳。
“袁督師,希龍在此與大人訣別了!”
麵對敵人重兵圍困,趙率教已報死誌。
“隻是苦了四千寧遠子弟兵了!”
趙率教暗中歎道,但也是回天無力。
“將士們,寧遠的好兒郎們,為了大明江山社稷,為了我們的父老鄉親,今天我趙希龍帶著你們與韃子們決一死戰,你們可是願意!”
“我等願隨將軍死戰!”
“願隨——願隨!”
一聲聲悲壯慷慨響徹山穀,久久不曾停歇——
“殺!”
卻說老將趙率教既抱有死誌,帶著餘下的關寧精壯兒郎朝著包圍圈外的後金大軍衝殺而去。
而不遠處的遵化城樓之上,巡撫王元雅帶著一幹老弱殘卒卻是有些力不從心。
“趙將軍心懷死誌矣!”
王元雅不由歎道。
“大人,是否出城相救?”
其下有府中官吏上前道。
聞此言,王元雅卻是有些好笑。
“救,怎麼救,就我們城中這三千老弱,隻怕還未出門,就被韃子包了餃子,此般遵化危矣,大明危矣,我王元雅又怎對得上皇上重托,隻可惜悔不當初不聽袁督師良言啊!晚矣,晚矣!”
此言既罷,之後竟是一片沉寂——
“頂上!快頂上!他娘的,這群明軍真是他娘的見鬼了!”
見這群衣衫破爛,之前意誌低沉的明朝兵突然間竟是不要命的朝著自己包圍的區域拚殺過來,一身披重鎧牛錄額真嘴中卻是罵咧道。
“牛錄大人,牛錄大人,對方鳥銃火力過猛,弟兄們實在是扛不住了。”
話說這趙率教手下四千關寧鐵騎,那都是配有掣電銃,此物乃是前朝萬曆年間火器大師趙士禎所發明的一種撞擊式燧發槍,隻不過此物造價頗貴,而且叩擊扳機時非壯漢不能為,因而在關寧軍中也隻有作為袁崇煥手下頭號戰將的趙率教軍中才有此配置。
掣電銃威力極大,雖說明軍被團團包圍,但是在趙率教領軍衝鋒的前麵,後金軍是倒了一批又一批,隻奈何後金軍多,倒下一批後來者又陸續將缺口給填充。
不過但凡是人都有趨利避害,眼見這火器厲害,故而明軍衝到哪,卻是哪就相繼往後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