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通州城中傳來的轟鳴火炮聲,卻是不覺讓多爾袞發指眥裂。
“不是說這通州城中沒有紅夷炮的嗎?這,這是什麼?!”
麵對著帳下一個個恍若鬥敗公雞一般的額真們,多爾袞卻是暴跳如雷。
本來對於多爾袞而言,與皇太極之間的明爭暗鬥使得他不得不處處小心,以保存實力,雖說接過前鋒之事,除了不得已而為之之外,多爾袞卻有自己的心思在裏麵。
多爾袞希望的是自己率大軍作為前導,一路兵臨北京城下而來,同樣亦是可以帶著皇太極的大軍一路跟進,而一旦皇太極的大軍與明軍主力進入鏖戰狀態,在多爾袞看來卻是可獲漁翁之利,到時候攻占大明京師,滿載而歸的是他多爾袞,這些對於多爾袞而言也不隻是一次有過這般想法,最為重要的是,在多爾袞心中等有了錢,以後回到關外之後,他才有資本與皇太極一爭高低。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現如今,多爾袞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正白旗大軍竟是在這小小的通州城下受阻,更是損失慘重,多爾袞又是如何不怒火衝天。
“尼瑪哈人在何處!”
見底下的人一個個低頭不語,多爾袞更是火冒三丈,卻是嗬斥道。
尼瑪哈此人,也正是當初回稟多爾袞說是這通州城裏沒有紅夷炮的甲喇額真,這個時候問及此人,多爾袞自是欲要拿下此人,以謝那些個死去的正白旗軍士。
聞聽多爾袞此般問,一時間帳中卻是更為的死寂,片刻之後下首一牛錄卻是小聲道。
“回稟固山大人,尼瑪哈大人已然——已然命喪紅衣炮下,另外還有本甲喇五百個弟兄,奴才,奴才我——”
說及此處,那牛錄竟是有些哽咽,剛剛好不容易從明軍的紅夷炮下逃生,而現如今卻又要承受自家主子的雷霆之怒,可謂是雪上加霜。
“哦。”
聞聽牛錄所言,之前還處於暴怒之中的多爾袞卻是明顯一怔,顯然剛剛牛錄的話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
“你個滾犢子的,哭什麼哭,死了請爹,還是親哥!”
見那牛錄一陣哽咽,一旁的富察哈出早已是看不慣了,卻是罵罵捏捏道。
哪曾想他這一聲罵咧之後,那牛錄也不怒,卻是一陣陣哀嚎。
“你怎麼知道的,俺的親哥啊!俺的親爹啊!”
“這——”
聞聽這一陣哀嚎,富察哈出卻是一陣黑線。
——
“好了,都靜一靜!”
麵對帳中的混亂,多爾袞卻是一陣嗬斥。
剛剛的一陣陣哀嚎聲卻是讓多爾袞從怒火中清醒過來,他明白錯誤已然鑄造,在怎麼埋怨、憤怒那都無濟於事。
為今之計,唯有靜下心來,思考良策,盡可能的挽救這場失利所帶來的嚴重影響。
“富察,軍中傷亡如何?”
“回稟主子,傷亡約四千餘人,其中多數都是死在回撤的路上,主子,為今之計,卻是如何?”
軍中傷亡慘重,富察哈出亦是惱火,隻不過他為人雖是有些魯莽,不過現如今的局麵事態嚴重,他卻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