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來的卻是楊嗣昌不敢想,也不願想的。
“怎麼?文弱覺得有甚不妥麼。”
見楊嗣昌麵有惑色,朱建卻是笑了笑,他知道楊嗣昌定是心中有所顧忌,畢竟這副擔子對於一個剛剛回京的朝官而言卻是有些重了。
果不其然,思忖片刻之後,楊嗣昌麵色沉重,卻是出言道。
“臣謝過三位閣老聯名推舉,更謝過陛下委以重任,隻不過京師安全這般重大的擔子,委以臣一人,臣隻怕是有負聖望!到那時臣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見楊嗣昌一臉凜然之相,朱建卻是上了前去,輕輕拍了拍楊嗣昌肩膀,輕聲道。
“朕聽聞文弱以知兵著稱,常以管仲樂毅自比,名滿京師,難不曾文弱是覺得朕次來做的尚是不夠,隻不過如今時局緊張,隻怕是朕也難以學那劉皇叔三顧茅廬想請文弱了。”
言語雖說是清描淡寫,但話語之中所蘊含的遠遠不止於此。
“陛下,臣萬死不敢有此想法!”
見此光景,內閣三人卻是心有領會,朱標率先出言道。
“楊大人,老夫說起來與你父親算是同輩,承情你乃老夫晚輩後生也,汝家父子名聲老夫也是知曉的,如今天子聖明,何況國事危難,正是我等朝臣慨當報國之機,賢侄可勿要辜負了聖上的一片心意!”
“是啊,是啊,文弱兄,我與李閣老、劉閣老三人聖上麵前共推文弱你,可不要讓我等為難才是。”
閣中三人卻是你議言,我一語的勸導開了。
而麵對三人的這輪番攻擊,加之之前聖上的那句話,任是誰怕也是扛不住,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楊嗣昌終是出言道。
“臣楊嗣昌願領聖命!”
字字堅定,卻是慷慨激昂!隻不過言語過後,朱建卻是在楊嗣昌眼中看不到半點激動之色,更多的則是一種凝重之色。
或許是忽略了什麼?
這是朱建此刻腦海之中反複思索的問題,然而就在一刹那間,朱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卻是猛地拍了一下額頭,不過這一舉卻是將周圍一幹臣子給下了一跳。
“陛下!”
“哦,無妨,無妨,隻不過朕剛剛想起一事,卻是差點誤了軍國大計,文弱啊,你心中所思,朕心中明白,你也無憂,既然你願意替朕接下這副擔子,挽救帝國於危亡之中,朕就自然要為你解決掉一切阻礙,當著諸位閣老的麵,今日朕就傳下口諭,楊卿家世代忠臣,今有在此危亡之際,臨危受命,朕心甚慰,特加封卿為五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又加太子少保銜,在京諸京衛皆歸楊嗣昌你節製!”
“陛下,這。”
而聞聽這席話,一旁的曹化淳不自覺卻是道。
畢竟京中諸衛,多是皇家親衛,就這般交給一個外臣,自打大明建國以來都是鮮有前例。
“哦,有問題麼。”
聞聽曹化淳這一聲疑惑,朱建卻是有些玩味道。而當看到聖上那張似有玩味的臉,曹化淳卻是立馬有些心慌起來,忙是言道不敢。
不過對於此事朱建也並未過多放在心上,畢竟曹化淳所言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隻不過朱建就認準一個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況乎在這個節骨眼上!
“阿九啊,另外,朕以為京師防務乃重中之重,朕以為阿九你年歲已高,朕斷不忍讓你為京師戰事奔波,朕以為這總提督京營戎政一事就讓文弱替你擔待幾日,帶來日文弱凱旋之日,再還你,卻是不知如何啊!”
“老奴謝過陛下體恤,老奴一切都是為了陛下,隻要是陛下做出的決斷,老奴自當遵照便是。”
“哈哈,阿九也勿要怪朕不近人情,好吧,待此間事了,朕即準許你回鄉拜祖,也算是朕的一點心意吧!”
而麵對聖上一係列的恩澤,此刻的楊嗣昌早已是謝主隆恩,因為楊嗣昌明白,今日這等恩澤就是自個父親都是從未有過的。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對於當今聖上的重托,楊嗣昌早已是暗下決定,就是毀家紓難,當也不敢辜負當今聖上天恩!
隻不過聖上離去時的那句話卻是讓他有些麵色窘迫。
“對聯是好對聯,不過朕卻是不喜歡。”
“沽名釣譽,或許總有些瑕疵吧!”
想及此處,楊嗣昌卻是不由心中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