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著‘皮弁服’,但是所謂何事?或許當隻有幾個閣臣心中明白,而至於楊嗣昌,雖說他隱隱約約猜得出聖上的用意,隻不過麵對此等殊榮,他寧願選擇不相信。
畢竟信任越大,責任越大,此時皇帝身著‘皮弁服’出現在這裏,那就說明皇帝所需要的斷非是他楊嗣昌以身殉國,人在城外,人亡城亡這般容易,當今聖上所要的那是人在城在,人不在了城也得在的必勝的結局,絕不容任何質疑!
擔子卻是愈發的重了。
想及這些,楊嗣昌心中卻是不覺將那更弦繃得愈發緊了些。
而對於朱建來說,這一身‘皮弁服’似乎也不似滿朝文武眼中的那般舒坦,不僅是那金瓜圓盔讓人不怎麼舒服,更為重要的是綴滿寶石的服飾看的朱建那是心疼無比。
所謂那是國難之秋,這等奢華,那得浪費多少銀兩,何況如今這國庫空虛,雖說自己的內庫之中有些個銀兩,但是如今要錢的地多了去了,而現如今後金來襲,稅收之法卻是尚未執行,一個字,缺錢呐!
如今看著這琳琅滿目,極盡奢華的家夥,又如何能提得起一絲興奮,隻不過有一點朱建卻是明白,現如今有些事情那是自個不願意做那也得願意。
朱建心中明白,這楊嗣昌不比袁崇煥,更比不上孫承忠,前者那都是封疆大吏,朝中聲望極高,而楊嗣昌隻不過是四品京官,而且多是閑職,終是升了他的職,短暫時間那也是難以服眾,而現如今後金迫近近在眉睫之間,一個小小的疏忽,很可能就將釀成無法挽回的災厄,因而朱建明白如今自己要想將守城之責托付給他,那就得借助於外力,將楊嗣昌的名望給提上去。
當然這最為直接、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朱建自個!
當年韓信起於兵弁之間,成為一方指揮千軍萬馬的諸侯,輔助漢王奪得天下,靠的那都是漢王登台拜將,如今朱建雖說不敢自比當年漢王拜將韓信之舉,卻是也欲要效仿一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卿平身!”
算起來這是朱建來到這世上之後第一次朝會,之前停朝數日,卻是隻因朱建還不想過早與朝中勢力交鋒,而現如今卻是也不得以為之,不過前些日子已是與袁崇煥有過約定,盡管其中具體情形不為諸朝臣所知,但是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何況朱建也是不想刻意隱瞞,相反卻是想讓滿朝文武都是知曉,他朱建對袁崇煥那是絕對的信任,任何對袁崇煥的彈劾就是與他為敵。
至於為何這般說,賜飛魚服當是最強為有力的聲音!
果然今個朝會之上,關於前些日子彈劾袁崇煥的聲音那是消停了許多,當然這其中最為關鍵的還是前些日子夜宴之上,朱建對於錢謙益的那一場殺雞給猴看。
卻說關於彈劾袁崇煥的聲音在朝會上沒有絲毫,不過並不代表著朱建那就寬心,因為今個朝會最為關的不在於袁崇煥,而是在於給楊嗣昌升職加薪,當然升職有風險,這風險啊,那就得朱建自個去扛!
不過朱建有自己的辦法,隻不過登台拜將的前戲那也是必不可少的,隻見朱建卻是清了清嗓子,故意朝著下首的李標等人努了努眼,李標等人當即卻是心領神會。
隻見李標一步上前,卻是奏道。
“陛下,昨日閣部收到通州八百裏傳檄,說是後金前鋒兵圍通州城下!”
李標說了一半,卻是頓了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然而就是這半句,卻是熱的滿朝文武議論紛紛,有些個更是大驚失色,畢竟通州可謂是京師之門戶,如今敵酋都打到京師了,又如何不為之震驚!
當然這麵色驚訝的那多是些平日子多是那些個消息不那麼靈通,或者說是也無從靈通的官員,當然也有特例,尤其是錢謙益,當李標剛一提起此話時,這錢謙益就像沒是人似的,當然這也隻是一刹那間。
而也正是這一刹那被台閣之上高坐的朱建那是看在了眼裏,隻不過他沒有點穿,也不願點穿,此時多事之秋,隻要對於北京一戰沒有太多的影響,那就沒必要多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