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曉時分。
天際剛剛露出魚肚,四周還有些灰蒙蒙,此時的昌平城外,已然是黑壓壓的一片。
很是顯然,多爾袞大軍。
已然壓境。
“報!”
此刻,騎著快馬,身著皮襖子的斥候卻是飛身來報。
“講!”
高頭大馬之上,飲了一口熱酒,卻是哈出一絲寒氣的多爾袞,神情有些漠然。
“是,十四爺,小的剛剛探知這昌平城城門大開,城中似乎也沒有動靜,小的本欲進一步探知,隻恐中了南蠻子的詭計,這才來向十四爺回稟!”
“哦,竟有這回事。”
聞聽斥候所言,多爾袞卻是有些眉頭微皺。
“空城計麼?還是說故弄玄虛,引君入甕。”
多爾袞暗自思忖道。
“你且先行下去,繼續探查,一有情況,立即來報,另外傳本旗主的令,大軍原地駐紮,構建防禦陣地,將崗哨遍布周圍十裏!”
“是,十四爺!”
卻說這兩萬大軍正忙於構建營地之時,此時的昌平城中。
“左將軍,李先生!”
“諸位,城中布置卻是如何?”
“左兄,一切按照吩咐,城中已是布滿官亭炮、官署炮,並輔以小旗作為真假標識,另外,城中通往後山的道路已然掃清障礙,大軍隨時可以撤人後山!”
劉靜上前一步,卻是道。
聞聽此言,左良玉卻是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
而就在此時,帳外一人正急匆匆趕來,不是別人,正是那黑臉大漢李默。
“李默,情況如何?”
見李默到來,左良玉忙是上前問道。
之前除了城中布置之外,左良玉卻是將李默派到城外隨時探查有關多爾袞大軍的情報,如今這李默歸來,左良玉自然而然的心中那是有些急切。
“大人,多爾袞大軍已然在五裏之外駐紮下來,停滯不前,似有觀望!”
此刻,李默卻是連一口茶水都未來得及飲用,卻是將之前所探得的消息和盤托出。
“什麼?!”
聞聽多爾袞大軍並未前來,左良玉雖說是早有思想準備,但是聞聽這個消息心中依舊是有些波瀾。
雖說多爾袞大軍駐足不前,聽聞起來對於昌平是件好事,但是左良玉卻是明白,多爾袞此來,那絕非是來炫耀武力的,也就是說進攻那是遲早的事!
而現如今,城門大開,城中布滿地雷,就是為等多爾袞上鉤,進入城中,好一頓狂轟濫炸!
然而凡事有利則必有弊!這麼多官亭炮、官署炮埋在城中,對於自己這一方而言那也是一個莫大的隱患,畢竟這些個官亭炮那可是不認人的,雖說輔以小旗標示,但時間久了,這意外也將會是難免的。
而一旦城中鬧出什麼動靜,則必定會是讓多爾袞心生疑慮,而到那時,多爾袞若是將這整個昌平圍住,到時再從四裏八鄉抓些個百姓充當炮灰,那到時一切都將會是一場極大的災厄!
這,卻不是左良玉希望看到的!
半響之後,左良玉卻是將頭轉向一旁的那白衣儒生道。
“先生,此事當是作何處理?”
“左將軍,多爾袞比你心急。”
聞聽左良玉所言,那白衣儒生卻是微微歎道。
“哦。”
對於那白衣儒生所言,左良玉卻是麵露疑色。
“左將軍,不妨想想,那多爾袞從通州而來,行軍多日,士卒定是已顯疲態,而多爾袞在這拂曉之時,便準備發動攻城,而駐足不前,想來定也是知曉了這昌平大門洞開,、心生疑慮,這才臨時構建大營,試想,若不是心中急切,這多爾袞又何必這般匆匆行軍而來呢?”
聞聽白衣儒生這席話,左良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卻是道。
“先生,你這一說左某還真想起了一些事,當日那人與某家告知,說是袁督師派遣一支軍隊而來,想來這多爾袞匆忙行軍的原因卻是因為袁督師的這支軍隊。”
“也隻能是這種解釋,不過左將軍,如今後金之主皇太極率軍與我軍鏖戰京師,袁督師此時出兵,定當是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