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大宴過後,當群臣散去,朱建卻是將閣部諸臣以及遼東眾人留了下來。
京師一戰,雖說是斬獲頗豐,但作為帝國的掌舵人,朱建心中自然明白遼東之事,那絕非是簽訂一個所謂的和約就能解決的。
所謂和約,那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它就如同一張遮羞布,當你覺得你還需要它時,遮羞布那還能被稱之為遮羞布,但一旦你不需要它時,那自然也就蕩然不存!
至於國與國之間所謂的什麼道義,那也不過是表麵文章,沒有永恒的利益,又豈能有永恒的道義!
若是不然,中國曆史上在出現了楚漢鴻溝之後,再會來個垓下之圍!
朱建作為一個擁有兩世記憶,且又是成功商業人士,商場如戰場,也當是如政場!一切都是相通的,朱建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那便是唯有強大己身,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而此時大明整個關外之地,僅存之地也唯有兩大區域,其一便是以關——錦——寧防線為主體的山海關、錦州、關寧狹長地帶。
而一塊則是東江軍控製的以皮島鎮為中心,北達長白山,南至登萊,西及旅順,東抵朝鮮的廣袤地區。
隻不過不久之前,毛文龍被袁崇煥斬殺,如今這東江該是如何處理卻是成為朱建一塊心病。
“袁督師,東江之地,如今卻是何人執掌?”
思忖良久,朱建終究是出了聲。
“誅殺毛文龍之後,臣以東江鎮為兩協,分由東江副將陳繼盛、劉興祚統領。”
聞聽皇帝所言,袁崇煥卻是直言道。
對於袁崇煥嘴中所言二人,朱建卻也是知曉。
而這其中劉興祚最為知名,此人被後世史家譽為“興祚逋亡之餘,百計脫歸,有宋李顯忠之風”,卻是忠貞之輩!
與此同時,朱建卻也是明白袁崇煥詞句的用意。
相互製衡,以謀掌控!
至於其中門道卻是在於劉興祚此人乃是降人歸來,然不受前東江總兵毛文龍所用,卻是深受前登萊巡撫袁可立、以及前薊遼督師、太子太保孫承宗以及薊遼督師袁崇煥的重用。
而陳繼盛此人,卻是毛文龍之心腹,且在東江軍中聲望甚高,可以說是東江諸將中的毛文龍嫡係一脈。
隻不過陳繼盛此人對於大明王朝卻是忠心耿耿,故而聞聽文龍之死,雖是夜夜啼哭,卻並無叛離之心。
而對於這一點,朱建卻也是相當滿意。
隻不過對於袁崇煥用製衡之術,安排此二人鎮守東江之地,朱建卻是覺得當是誤了東將整個大好局麵。
權分二人,雖是維持製衡,卻是不利於牽製後金,更是不利於開辟東江。
更為重要的是朱建明白,此二人如今還能共同出事,當時因為還有袁崇煥在上頭壓著,然而曆史的教訓卻是告訴朱建,這種製衡,那絕非是長久之策!
想及此處,朱建卻是眉頭微微皺了皺。
“朕聽聞陳、劉二人向來不和,忠義侯可曾知曉?”
麵對著皇帝突然的改口,以及此般問來,袁崇煥心中卻是微微一怔。
二人不和,他又豈會不知,而他此般安排也正是利用二人之間的矛盾,以求製衡東江軍。
“臣知曉。”
盡管不是太清楚皇帝為何突然此般問來,但作為帝國的侯爺,且深受皇帝的恩寵,袁崇煥卻是直言道。
麵對袁崇煥此般爽快之言,朱建卻是暗自點了點頭。
“袁督師,朕不過隨意問問,督師也莫要往心裏去,朕是相信督師的,隻不過寧錦防線與東江地區同是我大明關外的山河,一寸山河一寸血,同是重要萬分,錦寧防線有督師你坐鎮,朕自是放心,隻不過東江要地,有牽製後金之功效,陳、劉二人雖是沙場宿將,但終究資曆尚淺,故而朕欲要另擇一人,督師東江,督師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