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的話卻是給瞿式耜觸動很大,同樣瞿式耜也明白,哪怕此刻他欲要革新有皇帝鼎力支持,然而畢竟山高皇帝遠,若是此間沒有自己的一點底牌的話,革新胎死腹中是小,然而破壞皇帝整個計劃卻是為大。
而同樣作為皇帝的親信,黃道周若不是有這番思慮,定也不會與瞿式耜說上這些話,畢竟他明白自己在這豫晉總督的任上那是呆不長久的。
但與此同時,他卻是也明白,皇帝派自己前來的緣由,除了擔心瞿式耜資曆尚淺,最為重要的還是擔心瞿式耜改革操之過急。
對於黃道周一席話,瞿式耜卻是思慮了許久。
“黃大人,此事卻是瞿某有些心急了。”
聞聽此言,黃道周卻是笑道。
“瞿大人為陛下分憂本是好事,但切不可操之過急,另外訓練一支新式巡防軍也需些許時日,但並不代表此間我等不能采取任何行動。”
“哦,還請黃大人教我。”
聞聽黃道周所言,瞿式耜卻是一臉疑慮道。
“瞿大人可曾挖過老樹?”
對於瞿式耜的疑惑,黃道周卻也不急於回答,卻是反問了一句道。
而對於黃道周所言,瞿式耜卻是有些不解,但瞿式耜此人向來謙遜,卻是有不懂就問的習慣,而這些在黃道周看來卻是極為欣慰的。
畢竟相比於黃道周而言,瞿式耜進入官場混跡的時間卻是遠不如他,也就是說,此刻的瞿式耜卻是還有極大的上升空間,當然這一切的前提便是能夠虛心學習,很顯然,瞿式耜這一點做的卻是極好的。
“瞿大人,要說這挖樹卻是有學問的,尤其是挖老樹,你想這老樹生長多年,那是盤根錯節,若要是就想直接將其挖出,豈是那般容易的,弄不好樹沒挖出來,泥倒是帶出來不少!”
對於黃道周這番話,瞿式耜卻是在一旁靜靜聽之,畢竟天資聰慧,卻是似有所悟。
而此刻,黃道周卻是繼續道。
“在老家,農戶們挖樹啊,那是有訣竅的,他們可不會直接去挖樹幹,而是從四周挖起,去其根係,最終留下了光禿禿的樹幹,不容這老樹不被挖起。”
言及此間,黃道周卻是笑著看著一旁的瞿式耜。
而此刻,瞿式耜卻也是明白了黃道周與自己說這番話的緣由,挖樹如此,挖人何嚐不是此般?
豫晉官場,就如這棵老樹,你是盤根錯節,可以說稍有不慎,那將會是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很可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若是以後再想動手,怕是再也沒有此般的機會!
而若是采取挖樹的辦法,先去其羽翼,將‘背後之人’給孤立,最後再連根拔起,不由這豫晉官場不被連根拔起。
思及此處,瞿式耜卻是拱手謝道。
“多謝黃大人提點!”
“你我都乃為陛下辦事,談何謝與不謝,隻不過瞿大人天資聰慧,假以時日,卻是我帝國之棟梁之才啊!”
對於黃道周的一番讚譽,瞿式耜卻是道。
“黃大人謬讚了,對了,黃大人,瞿某臨行之前,皇帝陛下與在下說起,說是監察部派遣的駐豫晉巡回小組不日便可到達,依照瞿某看在,這豫晉大小諸縣之挖掘工作,卻是可以交付巡查小組操辦,不知黃大人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