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黑色的蒼穹之上布滿了點點星輝。
此間距離黃龍召開全軍動員大會已然到了第三日,按照之前的約定,今夜卻是大軍開拔,奔赴耀州。
子時時分,空曠的夜色下,偶爾一陣夜梟聲響,卻是不覺讓人心中倍感恐慌。
此時此刻,卻說耀州城外。
這城外十裏處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林子,過了林子,有幾條岔道,一條可通海州,沿官道通往盛京城。
一條則是轉崎嶇山路,通往連山關。
至於這最後一條道,則是過娘娘宮,過三岔河,轉西平堡。
卻說此間,這小林子深處,卻是忽的幾個黑影閃過,看那模樣,卻是錦衣夜行,要說此處不是別人,卻正是靖海軍派出的斥候部隊。
靖海軍情報處的人!
“噓,停下,各尋得林間隱蔽。”
卻說在一上尉軍官的指揮下,一個個先遣斥候卻是立馬停下腳步,就近尋求庇護所,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了這黑夜之中。
“大人,有什麼情況?”
待到眾人皆是相繼隱蔽之後,一上士卻是小聲問道一旁的上尉軍官。
聞聽屬下所言,那上尉卻是眉目緊蹙道。
“前方五裏處,有一隊鐵騎正朝此處而來!”
對於自己大人所言,那上士情報官卻是躬下身子,將右耳俯於地麵,細細的聽來,果不其然,六點鍾方向有陣陣聲響。
“大人,我等該是如何?”
麵對來自屬下的請示,那上尉情報官看了看不遠處自家的十數人,卻是搖了搖頭。
“吩咐下去,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趁著星空點綴,自己大人的表情,那下士情報官卻是看的真切。
“大人是擔心這夥新兵蛋子?”
“是啊,王征南大人不久前潛入耀州,幾乎帶走了情報處所有精銳,此間黃龍大人派遣我的做為斥候,卻是有些力不從心啊!”
“對了,吩咐下去,立刻對表,今日醜時務必潛入城中......”
......
卻說另外一旁,耀州方向卻是出現幾十個黑影,不多時,離這小樹林卻是愈發的近了,人群之中,卻是有聲音響起。
“大人,我等私自出城,要是被顧納岱固山大人給活捉了去,怕是會......”
“怕什麼怕,要是不跑難不成你還要給這耀州城陪葬不成,本牛錄可是聽說了,我們旗主莽古爾泰大人那都是被大汗給囚禁了,大汗派我等正藍旗來這耀州抵禦明軍,明顯就是要把我們當棄子。”
“牛錄大人,果真有此事,那為何塔襲大人還要來這耀州城啊!”
原來此間一行人馬卻正是塔襲帳下一正藍旗的牛錄,帶著自己帳下親兵馬甲私自逃離耀州城,要說當日塔襲的那一番舉動,雖是讓正藍旗上下為之感動,但是當生死麵臨抉擇,有些時候,卻不是感動能夠所解決的了的。
而此間麵對自己的屬下所問,那牛錄卻是有些不甚耐煩。
“你這廝,哪有這般多的廢話,想活命的話就給本牛錄住嘴,本牛錄的八大姨是大貝勒阿敏的側福晉,等過了前麵那片林子,繞道連山關,到了老營,跟著本牛錄保證你們有肉吃,有酒喝,有姑娘耍,走!”
要說問他塔襲為何這個節骨眼上跑來耀州,要知道塔襲那可是扈爾漢的兒子,後金的豪門大族,卻是偏偏跑到這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送死地兒,誰明白呢?
既然不明白,那也沒必要想,對於牛錄烏紮庫·希爾韓而言,能夠逃離耀州這塊是非之地,跑到老營去投靠大貝勒阿敏那才是王道。
誰不知道如今後金三大勢力,就大貝勒阿敏那最是舒坦。
“前方小林子就在眼前,弟兄們加把力!”
然而就在牛錄烏紮庫死命的盯著不遠處的小林子時,就在這時,異象陡生!
“嗖~~”
夜空之中,一支利箭劃破寧靜,卻是直朝著牛錄烏紮庫的麵龐而去。
繞幸這烏紮庫乃是正藍旗中矯健勇士,就在這生死之際,卻是猛地將頭一扭,那利箭卻是嚓的一聲,劃過他的麵龐而過。
而緊隨烏紮庫身後的親衛馬甲卻是沒這般好的運氣,卻是被那利箭直接命中咽喉,直挺挺的栽倒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