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城外,多爾袞大軍已然集結,按照之前的計劃,多爾袞正白旗大軍卻是出廣寧,轉西平堡,之後溯遼河而上,直至鎮北關。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給皇太極以假象,大軍與嶽托正紅旗彙合之後,便是以偏師北上遼河,主力則是隱忍待發,一路直取盛京城,另一路則是圍攻遼陽,從而使得此間皇太極兩大重鎮首尾不得相顧。
車轔轔,馬蕭蕭。
而就在多爾袞大軍行進在去往西平堡的路上,忽的官道之上,卻是有一飛騎而至。
“回稟貝勒爺,鎮北關外傳來消息!”
“哦,怎麼說?”
“回稟貝勒爺,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的‘血狼’悉數陣亡,不過據鎮北關內傳來消息,說是正為德爾格勒舉辦喪事,以貝勒禮葬之!”
“什麼?!”
聞聽此言,多爾袞卻是麵色忽變,此前關於德爾格勒欲要被皇太極羈押之事,他卻也是聞聽皇太極帳中細作飛鴿傳書。
而對於此事,多爾袞既定的計劃卻是半路襲殺,之後嫁禍皇太極,將其為掩蓋某些事實而殺害大金男爵的消息傳出,從而在整個後金之內形成一定的輿論攻勢,以部分達到瓦解皇太極所部或是普通部眾的目的。
而現如今的結果卻是派出執行任務的‘血狼’悉數死亡,皇太極更是為德爾格勒舉行葬禮,以貝勒葬之,很是明顯,在一定程度上,皇太極已然占據絕對的主動,很有可能他多爾袞會是捉雞不成反蝕把米。
不僅沒有弄得皇太極聲名狼藉,反而可能會使得自己逮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騷。
“貝勒爺,此事當需如何收場?”
麵對多爾袞的暴怒,一旁的梅勒卻是有些如履薄冰一般,自打接管正白旗以來,多爾袞的性子卻是改變了許多,所謂言行必果、雷厲風行、殺伐果斷,不過如此。
“既然木已成舟,不用管他,大軍繼續前行,待我攻陷盛京城,任他皇太極再巧舌如簧,那也不濟於是,傳令下去!大軍加快速度,務必天黑之前,趕至西平堡!”
......
盛京城內,貝勒豪格已然聚齊諸軍,就等多爾袞大軍出發,便可兵出盛京城,先襲西平堡,再一舉廣寧城,圍困義州,然後調轉兵鋒,沿遼河北上,襲擾多爾袞後方,至此大事成矣。
當然此時此刻,這一切不過都是一種存乎於腦海之中的假設,僅此而已。
盛京城中,牛錄尼雅哈府上,此間作為正白旗牛錄的葉赫那拉·尼雅哈所屬,卻是歸於豪格節製,隨豪格此行出戰,突襲西平堡。
故而尼雅哈今日之後,卻是得返回軍中,隨時待命。
“主子爺,鎮北關有家書送到!”
“哦,阿哥此間鎮守鎮北關,乃是多事之秋,此般為何會寄來家書與我?”
這一日,尼雅哈本是要與福晉一同前去廟中許願,不曾想這還未成行,便是聞聽管事來報,說是鎮北關中有家書一封。
“哦,快快呈來!”
......
接過管事遞過來的家信,尼雅哈端倪了許久,卻是發現這寄信之人竟然不是自己的阿哥德爾格勒,而是阿哥府中的老管事,濟魯特。
濟魯特乃是葉赫的老人,先是隨在葉赫貝勒金台吉身旁,後來葉赫被建州所滅,這濟魯特便是隨著眾多葉赫部族編入旗籍,一直伺候兩位葉赫舊主。
後來德爾格勒出鎮鎮北關,這濟魯特卻是隨行,而因為這層關係,盡管濟魯特是作為葉赫家的奴才,但是德爾格勒兄弟二人卻是從未將這老奴濟魯特當做奴才看待。
所以此間老奴濟魯特來信,尼雅哈卻也當是相當重視。
隻不過,當尼雅哈打開信件,當那一個個文字呈現在尼雅哈眼簾之時,下一秒過後,尼雅哈卻是突然一聲咆哮,繼而昏厥在地。
......
也不知過了許久,當尼雅哈悠悠醒來,卻恍若是掉了魂一般,嘴中不住的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