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把榮婉送回房間,樓重熙要去找大夫,被東歌攔住:“重熙哥哥,不要,婉姐姐太累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樓重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相信東歌,也就答應了下來,他先行離去,把那些土匪關押起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東歌留了下來,燒了些熱水,一個人在屋子裏為榮婉擦拭臉頰,擦拭手臂。
伸出手,撫摸著榮婉的額頭,在快要觸及到她額頭上的傷疤的時候,就手避開,輕輕的把發絲擼開,自言自語道:“婉姐姐,你心中的苦,還有你今日所受的侮辱,我一定會給你討回來,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陸離,把你為他付出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你好好休息,我會守在你身邊。”
收拾完後,起身想把銅盆放在一邊,剛起身從床邊起來,她的衣服被拉住,東歌轉過身來,把拿起的銅盆再次放下:“婉姐姐,你醒了。”
“扶我起來。”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十分的憔悴。
東歌聽從她的話,把她扶坐起來,榮婉再次道:“幫我沐浴好嗎?”
“好。”此刻無論榮婉說什麼,東歌都是答應的。
東歌弄來了熱水,用手試了試水溫,覺得剛好,就往裏麵撒了些花瓣,扶著榮婉一步一步的走到浴桶跟前,為榮婉寬衣扶著她在浴桶中坐了下來。
東歌想去再打些熱水,好備著,防止水涼了,提取木桶走了出去,昏暗的房間裏就剩下榮婉一個人,她的腦海裏一遍一遍的倒映著下午時分的一切,越想越是憤恨。
就使勁的拿著布子擦拭自己的身子,想要把一切的記憶當做汙泥全部洗掉,身上一下一下的被擦出一條一條的紅色印子。
東歌從來沒有做過這些粗活,更沒有力氣做這些,從夥房提到這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走到榮婉的房間,放下水桶休息,就聽見房間裏的水聲很大,以為又出現了什麼事情,趕緊衝進去。
見榮婉在使勁的擦拭自己的身子,她關上門就跑去抱住榮婉,製止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婉姐姐,不要這樣,心中難受,你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你不要憋在心裏,這樣會憋壞的。”
“你讓我洗,讓我洗掉那些惡心的記憶,你放開我,放開我。”從見到榮婉到現在,她終於開口說話了,遇到了事情,越是不說話,就越是讓人害怕。
東歌見榮婉願意開口說話了:“婉姐姐,我知道,我知道,你大聲的哭出來,就當這是一場夢,會過去,會過去的。”
榮婉哭出聲音來,她哭的時候都是那麼的惹人憐惜。東歌就那樣抱住榮婉,直到榮婉哭的眼睛都紅腫了,其實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的眼睛哭的也是紅腫的。
“婉姐姐,水涼了,天還冷著呢,這樣子會生病的。”她扶起榮婉,為她用衣服裹住,扶上床。
為榮婉擦幹淨後,為她蓋上錦被:“婉姐姐,不要怕,我會陪著你,你在好好的休息一下,什麼都不要想。”東歌的聲音很柔和。
可能是榮婉本來就沒有休息夠,又哭訴了那麼久,一定是更累了,躺在床上就閉上了眼睛,東歌守護著榮婉,直到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這才算是心中有了些穩定。
燈沒有熄滅,偶爾會跳動幾下,東歌因為前些天照看夏雪,本來就沒有休息好,這又守護著榮婉到很晚,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榮婉在子夜過後,蘇醒過來,看見身邊守護著她的東歌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就悄悄的起身,赤著腳走下了床,動作極其的輕巧,沒有吵醒東歌。
她不嫌地麵的涼,走到梳妝台前,竟然為自己梳妝起來,她為自己畫了出嫁那天的盛裝,甚至比那天的還要好看,畫了遠山黛的眉,描畫了朱紅的唇,一頭的珠釵配飾,因為臉色慘白,沒有血色,她為自己打上去了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