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下人一見到這個情形,都有些慌了,有的甚至都想出去找大夫。
瑞芳畢竟是見過一些世麵的人,湊到床邊想直接拉公主起來,沒想到剛一過去就聞到一股直衝鼻子的酒味兒。她捂著鼻子,皺著眉頭招呼著其他侍女:“這麼大的酒味兒怎麼成親啊。趕緊帶著公主沐浴更衣,不然就來不及了。”
侍女們連忙衝到床邊,七手八腳的架起容樂扔進了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又架著她穿上戲服、盤好發髻,好歹是在花轎進門的時候整頓好了。
諸葛玨一身大紅喜袍,身姿挺拔的騎在馬上,越發襯得人豐神俊朗,迎著一路圍觀人群的喝彩道喜聲,在容樂公主府前停了下來。他翻身下馬,看著喜氣洋洋的公主府,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瑞芳從房裏走了出來,迎上走上前來的男子,笑得有些不自然:“四少爺您來啦,新娘子就在房裏,還請四少爺在門外稍等。”
一雙鳳目淡淡瞥一眼瑞芳緊握的雙手,不動聲色的說:“有什麼事嗎?”
瑞芳心裏一驚,連忙搖頭,可眼裏的驚恐暴露無遺。
諸葛玨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要讓我問第二遍。”
“四少爺饒命!”瑞芳“啪”的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磕著頭,“公主昨夜跟夏姑娘、爍侍衛喝酒喝醉了,到現在還醒不過來!女婢真的已經盡力了!”
喝醉?不是昨夜就逃走了嗎?
諸葛玨皺著眉頭,一腳踢開了房間的門。
房裏的一眾侍女早在花轎進門時就嚇得慌了神,此刻見到諸葛玨凶神惡煞的模樣,呼啦一下子都跪了下來,有些膽子小的甚至低聲哭了起來。
諸葛玨走到床邊,抓著紅蓋頭一把掀了起來,看清眼前的女子,眉頭微微一挑,轉身冷冷的望向身後的瑞芳:“你們好大的膽子!公主失蹤,居然隨便找一個女子來冒充!當我諸葛玨是傻子嗎!”
幾個人都被罵的一頭霧水,可礙於諸葛玨,一時間誰都不敢辯解。
這時門外閃進一個人,走到諸葛玨身邊低聲說道:“少爺,吉時就快到了,府裏已經派人來催了。”
諸葛玨眉頭一皺,已經是極度的不耐煩:“難道要我娶一個妖女回去嗎?”
妖女?莊臣一愣,下意識就向身穿紅色喜服、一直低垂著腦袋的新娘子。好好地公主怎麼就變成妖女了呢?
侍女中傳出一個小小怯怯的聲音,說道:“這明明就是公主啊,少爺為何要說是隨便找的女子冒充的呢?”
“到了此刻還敢狡辯?來人,給我拉下去。”諸葛玨雙眼緊盯著那名侍女,聲音低沉,氣息陰寒,好似地底的修羅一般。
這一下所有侍女一下子哭了起來,瑞芳手腳並用的跪著爬了進來,緊緊地看著諸葛玨:“四少爺,若是因為誤了吉時而責罰奴婢,奴婢沒有任何怨言!可這就是容樂公主府啊!瑞芳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四少爺您啊!”
其餘侍女也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是啊四少爺!奴婢一直貼身伺候公主!奴婢不會認錯的!”
“奴婢也是!奴婢是公主的梳頭侍女!”
“奴婢一直伺候公主的日常起居!”
這下到輪到諸葛玨納悶了。他轉頭仔仔細細的看向那個女子,可是無論怎麼看,都是那個在大街上被容樂公主帶走的妖女,怎麼這群人都說她是容樂公主。難道……他出手如電,伸出兩指捏向女子的臉頰,觸手滑膩,竟然是真真正正的皮膚無疑。一愣之下,他收回手,很是疑惑的盯著女子的臉頰看了起來。
莊臣見少爺久久不出聲,眼看著這吉時就要過了,也有些著急起來:“少爺,吉時就要過了。不如先過了這關再說?”
諸葛玨稍微一想,點點頭,走了出去。走到門口,他腳步頓了頓,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從始至終她都一直低垂著頭,即使喝的再醉、睡得再沉,這麼一鬧也該醒了。就招手叫過莊臣,低聲說:“你跟著她,小心看好,別出了差錯。”
“是。”
幾個侍女見四少爺饒了他們,連忙抹幹淨眼淚,架著公主上了花轎。瑞芳和莊臣緊緊地跟在兩旁,生怕再出了什麼岔子,惹怒那個閻王爺。
花轎經過長長的上九坊大街,經過牡丹廣場,直走了有一個時辰才到了諸葛府的大門。門口的侍衛見到花轎,點響了一早就掛在門外的炮仗,一連串的劈裏啪啦聲響,諸葛玨下馬,走向花轎。瑞芳掀開轎簾,小心的扶出容樂公主,交到諸葛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