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本來就不會喝酒,可耐不住諸葛慕雲的勸,不知不覺間就多喝了幾杯。從一開始的靦腆不說話,到後來的侃侃而談,然後再到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待他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夏淩已經有些癲狂了。
別看她現在醉了,可身手卻意外的敏捷,諸葛慕雲連著抓了她幾次,都被她差之毫厘的躲了開去。懷裏抱著酒壺,嘻嘻哈哈的滿屋子跑,末了還回過頭來嘲笑諸葛慕雲是個笨蛋。
諸葛慕雲有些犯愁的抓抓腦袋,求救的看向自始至終坐在椅子上如老僧入定一般的諸葛玨,說道:“四哥,你再幫我一次吧。”
諸葛玨眼睛都不抬,聲音淡淡的:“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
“我哪知道嫂子……”猛然觸到一道鋒利的視線,諸葛慕雲連忙笑嘻嘻的改了口,“淩兒不會喝酒。”
夏淩跑累了就靠牆站著,仰頭喝一口酒,毫無形象的用袖子擦了下嘴巴,張口就是一句李白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諸葛慕雲眼前一亮:“四哥,她還會作詩……”
話音未落,一個響亮的酒嗝瞬間響起,那個瘋癲的女子也因為這個酒嗝的強大後座力,腦袋無情的撞上了身後的牆壁。事實證明,她的腦袋沒有牆來的堅硬。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夏淩就暈了過去。
諸葛慕雲顧不得滿頭冒黑線,大叫著衝了過去。一個人影卻早先一步接住了將要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女子。他微微一挑眉,一縷曖昧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諸葛玨緊緊皺著眉頭看著懷裏的女子,溫厚的手掌輕撫上她的後腦勺,見沒有起包,眉心才稍稍舒展。
“我先送她回房……”諸葛玨一回頭,看見弟弟那張欠揍的笑臉,一張臉瞬間就黑了下來。不聲不響的打橫抱起夏淩,一腳踢開房門,對門外的莊臣淡淡的說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讓五少爺進別院。”
“四哥我錯了!”諸葛慕雲哀嚎著撲到門邊,哪裏還有他四哥的影子。
諸葛玨安放好夏淩,找來兩個手腳麻利的丫鬟在一旁伺候著。眼光微微一轉,轉身走出房門,輕聲吩咐莊臣:“把寫韻叫到我房裏。”
從小便跟在諸葛玨身旁伺候的莊臣,見主子神情異樣,也不敢怠慢,當即從雜役房裏找到寫韻帶去了書房。
寫韻不過是個中等奴婢,別說書房這樣的嚴肅的地方,就連上等仆役的房間都沒資格進去過。此時一聽是四少爺找,也沒多想,以為是有賞,連忙美滋滋的跑了進去。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四少爺找奴婢有何吩咐?”
“起來吧。”諸葛玨低頭把玩著一個精致的鼻煙壺,聲音淡淡的,不辨喜怒,“寫韻,你來我院裏有幾年了?”
寫韻心裏卻一陣激動,沒想到四少爺居然會記得自己的名字。連忙回答道:“回四少爺,奴婢八歲進的別院,到今天,是十年又一百二十五天。”
“你倒是記得清楚。”忽然,他話鋒一轉,聲音中竟戴了三分寒氣,“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寫韻一愣,不自覺的抬頭看向桌案之後的男子,一道寒芒猛然射了過來,讓她慌忙低下了頭。她聲音惶恐,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臉頰瞬間就蒼白起來。她強忍著渾身的顫抖,勉強說道:“奴婢、奴婢沒什麼……”
“還不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