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黑色的大馬靜靜地停在樹林裏,馬上的黑衣人半仰著頭,透過樹葉的縫隙,冷冷的看著半空中的兩個人。笑聲隱隱傳進耳朵,勾起了遙遠的回憶,一時間他有些恍惚。半晌,他放下手裏的弓矢,掉轉馬頭,消失在樹林裏。
不過半個時辰,消息便傳回了上都。
靖王府裏,景燁一手撐著頭,半躺在榻上,陰沉著臉,看著手裏剛剛傳回來的白色紙箋,一聲不發。身旁的錢連低垂著頭,雖然事不關己,但那種無形的壓力仿佛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不能呼吸。
派出去的殺手頭領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額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打在地板上,能清楚的聽到“吧嗒”的聲音。
“你說,人會飛嗎?”
清冷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頭領心裏一直緊繃的弦差點斷掉。
“奴才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人會飛嗎?”景燁不怒反笑,看得人更加的心驚肉跳。
“奴才……”頭領深吸一口氣,嚇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錢連悄悄歎氣,他當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換了自己,也得無語。人當然不會飛,可要這麼回答,不就等於自打嘴巴嗎。可要說會飛,隻怕他死的更快。隻能怪他命不好了。
“錢連,你說,人會飛嗎?”
錢連心裏一驚,“這個……這個,人怎麼會飛呢。”
景燁咧嘴一笑,說道:“就是啊,人可不會飛。吳三,你是不是該好好解釋解釋,諸葛玨和他夫人,怎麼就大白天的飛走了呢?”
吳三是粗人一個,除了殺人就是殺人,說道動嘴皮子,他完全是外行。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看著主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求救似的看向錢連。錢連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低著頭,根本接收不到求救信號。
景燁臉色突然一拉,甩手將手裏的紙箋捏成團摔在了吳三臉上,暴喝到:“飛!你不是說他會飛嗎!你飛一個給我看啊!飛啊!飛不起來我就送你去西天!”
吳三猛一吸氣,嚇得差點抽過去。
“一群飯桶!廢物!養你們有何用!”
錢連默默地歎口氣,實在不忍見死不救,心中微微思量,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主子,您先消消氣,依奴才看,不容先問清楚他們的去想,再作打算。”
“看方向,好像是往東齊去了。”這次吳三倒是機靈,連忙接話,可誰知又說錯了話。
“好像?好像!連去向都沒弄清除還敢回來見我!滾!”
話音剛落,吳三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不管怎麼說,好歹是撿回一條命來。
景燁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半天都無法平複。
“主子,現在幹怎麼辦?”
景燁閉了閉眼睛,一連運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半晌,再睜開眼睛,隻剩了狠戾。
“將他們趕往西夏,西夏國主會好好招待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