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雙膝一軟,身體向前傾,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額頭無力的抵在他的胸前,低沉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諸葛玨,我沒事。我看到了寫韻。他們不是人,把她打的不成人形,還把她……她渾身都是血,快死了。我當初就應該死也要抓住她的手的,那樣她就不會落到那群瘋子手裏,她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諸葛玨,我沒出息的害怕了,我真的突然間覺得好害怕。我們是不是真的就沒有出路了?是不是除了投靠西夏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寫韻落在他們的手裏,是不是莊臣也……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我們而受到傷害,我真的不想……”
諸葛玨緊緊地抱著她,努力想用自己的溫度安撫她心中的不安。一切安慰的話語此刻已經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就連僅僅是在頭腦裏想都不想再去想。他除了緊緊地抱著她,什麼也做不了。
夜晚再是黑暗,太陽終究會再次升起來。人世間的生活再是痛苦慘烈,第二天依舊會不緊不慢的來到。絲毫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雖然諸葛玨在大殿中回絕了夏皇,但他與夏淩在皇宮之中的禮遇卻沒有因此而有所怠慢。而夏皇也為了顯示出拉攏諸葛玨的誠意,不論是什麼樣的要求都一應供求,可以說是在皇宮之中暢通無阻,沒有任何的阻攔。隻是所到之處,必有侍衛緊緊跟隨。就連寫韻,也住進了獨自的寢殿,終日有人照料。
寫韻醒過來時,夏淩正巧在。在寫韻睜開眼睛的瞬間,兩個人都哭了起來。哭過一場之後,寫韻便再也沒有說過話,不論看誰,眼裏都是沒有神色。太醫告訴夏淩,寫韻算是廢了。聽到這句話的那個晚上,夏淩紮在諸葛玨的懷裏哭了一夜。
夏皇再也沒有提過那樣的要求,隻是言語之中越發的狂妄。白日歡宴,夜夜笙歌,綾羅綢緞、金銀首飾流水一般的送進兩人暫住的寢殿裏。若不是被軟禁著,兩人還真就像是北燕來的尊貴使臣。可是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
兩天的時間眨眼就過。
當太陽緩緩西沉,將整個天空染成了紅了,仿佛是血的顏色,那樣的慘烈。
“諸葛玨,這一晚,也許是我們最後的時間了。”
諸葛玨輕輕地應著,緊緊地抱著窩在懷裏的女子,說道:“你怕嗎?”
夏淩半仰起頭,帶著笑得異樣的甜美卻有些心疼的笑意,說道:“跟你在一起,我都忘了‘怕’字怎麼寫。”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漸漸拉長,投射在地上,仿佛已經融合成了一個人,有著絕不分開的堅定。
有夏皇身邊的太監總管敲開了門,笑容可掬,眼裏卻有著不容忽視的陰冷,尖著嗓子說道:“奉皇上之命,武台大殿已備好酒菜,特來請兩位前往赴宴。”
依舊是第一次進西夏皇宮的武台殿,殿中依舊隻有夏皇高高在上,而矮幾對麵隻有南宮敬低頭品酒。體態婀娜的舞姬,低眉順目的樂師,一切的一切竟是與當初沒有任何的差別。偶爾的神誌恍惚,幾乎讓人懷疑這兩日發生的所有事情,不過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