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天際緩緩拉開淡青色的天幕,月落日出,天色漸漸放亮,空氣中彌漫了清晨的氣息。
夏淩是在士兵鏗鏘的操練聲中醒來的。她睜開眼睛,營帳中寂靜無聲,視線稍轉,床榻邊的衣架上掛著的衣服映入眼中,臉突然就紅了起來。原本躺在身側的諸葛玨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出去的,不過她很慶幸他不在,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來麵對。
昨夜的溫存還清楚的印在腦子裏,鼻端都是他的氣息縈繞不去,裸露在被子之外的皮膚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一切的一切的都是那麼的真實。她將臉深深的埋在被子裏,微微一動身體能感覺到輕微的不適,熱度一下子從臉紅遍了全身。
從跟諸葛玨成親以來,已經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拋開中間的爭吵期,在她把整顆心都放在諸葛玨身上,兩個人都向對方互通心意之後,這一天的來臨早在夏淩的預料之中。隻是預料到是一回事,真正的經曆又完全是另一回事。其實按照正常的夫妻,圓房是早就應該發生的。可在青山院,在諸葛玨和夏淩這對夫妻的身上,這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被延後了。
兩個人不但分房睡,舉止之間也沒有過分的親昵。青山院的下人們雖然覺得奇怪,可是卻又覺得合情合理。其實不光是下人們這樣看,就連兩個當事人也是這樣認為的。不好意思固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可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如果不是南宮敬的刺激以及一係列的環境因素,這一天恐怕會無限期的延後。
夏淩穿好衣服,慢慢的走出營帳伸長手臂伸個舒服的懶腰,深呼吸一口清晨甘甜的空氣,感覺渾身的濁氣都跑出體外,身體從內到外都一片輕盈。
士兵整齊有力的喊著口號,聲音鏗鏘有力,整齊劃一,精神抖擻,遠遠地從大營的後方傳了過來。習慣了都市平靜的生活,也習慣了青山院的清淨,雖然她不是沒有跟著諸葛玨在軍營裏麵待過,但聽士兵的操練聲還是第一次。就像是現代的軍隊,在古代聽起來也毫不遜色,仍舊是熱血沸騰,心潮澎湃。聽著聽著,一時出神,竟走到了營地外圍。
“真想做個男兒身啊。”夏淩不禁這樣感慨。
嗤的一聲笑從背後傳來:“你如果做了男兒身,那我四哥豈不是要哭死。”諸葛慕雲拄著那杆從不離身的銀槍,頭上有著細密的汗珠,一身武士服英姿颯爽,陽光萬裏,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瀟灑的笑著。
夏淩笑得溫暖,眼中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竟有一種劫後餘生後重逢的喜悅。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諸葛慕雲伸了伸筋骨,半仰著頭看著遠處漸漸升高的太陽,長聲感歎:“之後的事情真是一言難盡啊。”
“是啊,真的是一言難盡,”夏淩站在他身側,目光深遠,“可是不管怎麼說,能活著回來都要感謝南宮敬。”
“你不見了的這些日子,四哥為你擔足了心。”
夏淩微微一驚,轉頭定定的看著諸葛慕雲的側臉:“你這話什麼意思?懷疑我會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