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都城北的一間老舊的客棧裏,昏暗的客房裏一點燭火便是唯一的光亮。燭火兩旁,一男一女兩人相對無言,氣氛緊張,大眼瞪著小眼,寂靜無聲。
這可是攸關性命的大事,必須得慎重考慮。
諸葛玨緊盯著夏淩,腦海中飛快的策劃著對夏淩有利的各種方法,可是想來想去,都不如自己一個人去勝算要大得多。更何況,根據月衛傳回來的消息,他們搜遍了整座大牢,都沒有發現司馬承幀的影子,因為天牢的獄卒當中也發現有混入狼軍的跡象,他們也沒敢多做調查,能夠不打草驚蛇全身而退,已經是萬幸了。所以諸葛玨去天牢,不隻是救人這麼簡單,在這個的基礎上,還要在保證不動聲色的情況下,找到司馬承幀的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人越少越精,就越好辦。帶著夏淩這樣一點武功都不會的人,想不說她是累贅都不行。可夏淩的一舉一動都表現出,不去不罷休的倔勁兒,諸葛玨不可能不答應。
夏淩也緊緊的看著諸葛玨的眼神,她知道此次的事情非常危險,不是你有著必勝信心就能搞定的事情,這又不是熱血漫畫,這可是活生生的生命。但又怕諸葛玨會說出“對不起”等類似的詞句不讓她跟著,心裏就盤算著,隻要他張嘴就撲上去,一吻定乾坤。
隻見諸葛玨神色嚴肅的思考了半晌,薄薄的雙唇緩緩的張開。夏淩腦袋一熱,猛地一撲,抱著諸葛玨的脖頸就不撒手。事出突然,諸葛玨沒反應過來,柔軟的紅唇便覆了上來。
這是……唱的哪一出?
諸葛玨這邊愣愣的直眨眼睛,那邊廂夏淩緊閉著眼睛飛快的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感覺到諸葛玨微微掙紮,夏淩手臂上更加使力。這下子諸葛玨就更不明白了,幸虧他有武功底子,等著夏淩一口氣憋不住的空蕩,抓著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分開一些距離,看著她輕輕喘息的狼狽樣子,諸葛玨忽然就笑了。
“淩兒,我知道這一次事情危險,可你也不要這麼早就跟我吻別啊。我還想跟你一同領略東齊天牢的風光呢,畢竟能關的住司馬承幀的地方,必然不同凡響,能夠親眼目睹一次,恐怕也隻有這一次了。你這樣,讓我心裏七上八下的。”
夏淩喘勻了氣,準備再霸王硬上弓,聽到諸葛玨半開玩笑的話,像卡殼了的機器一樣,暫時不響應了。他剛才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一同領略東齊天牢風光?這麼說他是想……思緒理順了,腦袋又恢複正常運轉。搞了半天,是她自己想錯了。
“怎麼了?”諸葛玨好奇的看著她,莫不是自己說錯了話?
夏淩趕緊搖頭,笑嘻嘻的抱著諸葛玨的胳膊往外走,生怕他再改了主意。
諸葛玨悄悄的將房門打開一條縫,向下看去,客棧的店小二已經趴在櫃台前睡熟,一張嘴張的大大的,白亮的口水連成一線,從嘴角一直淌到下巴骨。諸葛玨不動聲色的關上門,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換好夜行衣的夏淩,點了點頭,悄悄的打開窗戶,見外麵連個人影都沒有,伸手抓住上麵的窗簷,臂上稍一使力就翻上屋頂。再伸手將夏淩拉了上去,兩個人如黑夜中的貓一樣,無聲的遊走在房梁上,向著城東大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