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京城裏平靜下來,就遠遠地離開吧,再不要回來,製藥的事,我已經讓賈老頭都承擔了下來,不會有人知道,他是個醫癡,醫術本就了得。”
又頓了頓“你回去之後,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隻要不是‘他’的事,我還能保你周全。”
這個‘他’雖然沒有點名,但是二人心裏都是了然,自然是指格魯奇。
白逸雲低下頭,忍住心中的酸楚說道:
“李大哥,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李俊慘然一笑,“肯定還會保住職位,隻是恐怕今生都不能帶兵,領一個閑職,被人監視著,蹉跎一生罷了。”
白逸雲淚盈於睫,心裏百味雜陳。
“哭什麼?能夠不死,已經是最好的了,敗軍之將,還能奢求什麼?”
李俊苦笑著安慰,這個笑比哭都難受,
“格魯奇從小便請了大楚的教習師傅,學習禮儀文史,用兵之術,最會心機戰術,收買人心,打江山不易,坐江山也不易,他還要用到很多人,不會胡亂殺人的。”
一滴淚滴在白逸雲手上,燙在她的心裏,此時什麼都不必說,彼此生死與共過,再多的安慰都不能說盡彼此的哀傷與無奈。
戰爭讓人變得渺小,也讓人變得無奈。
“你今晚就走吧,等將來找個普通人家,好好地嫁了……”
李俊說不下去,抬頭看著外麵的地麵,停了下來。
白逸雲淚眼模糊,定定地看著李俊,使勁地點點頭,
“我會的……”
“這是一千兩銀票,你拿著,”李俊遞過去,“這些傷兵我會盡力照顧的,你放心好了……”
白逸雲顫抖著接過來,她不想矯情也不想推卻,這樣李俊心裏會好受些。
李俊走近一步,說道:“白妹妹,讓我抱抱你吧!”
“恩……”
白逸雲眼淚不住地流,這一抱可能就是永別。
李俊擁著她,任憑白逸雲的眼淚打濕肩頭,兩人都不說話,即使有萬語千言,又如何說得出口。
靜默是別離的笙簫。
“我走了!你多保重!”
過了很久,李俊推開白逸雲,大步向外走去。
“李大哥!”白逸雲趔趄著追出去。
李俊停下來,卻沒有回頭,
白逸雲哽咽著說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李俊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白逸雲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肩膀裏,任淚水肆意流淌。
“小姐,我們也走吧,李將軍交了將印,大家都解散了,我們這些藥膳營幫忙的是第一批,長生和老爺已經在外麵等了。”
不知過了多久,今生拿著東西,在一邊說道。
“好吧!”
白逸雲擦幹淚水,又讓今生幫忙重新易了容。
因為,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她們走出去,白逸雲沒有回頭,這裏有太多的痛苦和傷心,就讓它永遠地過去吧。
回到家裏,李嬸已經焦急地等待多日,眾人相互詢問了一些情況,李嬸便下廚做了一些飯菜,簡單地吃過之後,眾人心裏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沮喪,閑話也無從說起
又由於是宵禁,也無從探聽消息,便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