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奇怪的是,皇上有時又將這畫像拿起,偶爾會看上一會兒,但是看著看著,又會發怒。

這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他也不知道啊,所以隻能籠統地去說。

李嬤嬤見問不出來什麼,隻得先把二人領了進去,住的地方早已住滿,李嬤嬤便將一間空著的柴房收拾了,也沒有床鋪,鋪上些稻草,發了兩床被子,算是一個臨時的住處。

在沒有上意之前,李嬤嬤遵從和其他人一樣的原則。

宮裏人多,主子多。浣衣局裏,洗衣的宮女也分三六九等,有專給乾元殿洗的,有專給皇後的鳳禧宮洗的,還有專給王子和公主洗的,還有給其他主子洗的。

那些上得了等級的洗衣女,活計自然輕鬆,可是那些沒有等級的每天洗的數量極多,極其勞累。

白逸雲從井裏打出一桶水,倒到大盆裏,連忙和今生一起將衣服放進去,以最快地速度滌著上麵的皂角,因為井水初打出來,是溫的,可是過一會後,就冰冷刺骨,很多洗衣女到了一定的年紀,手指關節就疼痛難當,有的甚至疼得變形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大家都是用這種快速漂滌的辦法來減少對手指的傷害。

但是,再注意,還隻是初春,手指整天浸在水裏,也難免會生凍瘡,白逸雲和今生的手剛來時長滿了厚厚的一層,手指隻要一放到水裏,就鑽心的痛,直到麻木了,才感覺不到。

而夜裏,手指暖了過來,奇癢難耐,又不能用手去撓,撓破了皮,更是遭罪,所以隻好用捏的辦法來止癢,好在天氣在一天天變暖,凍傷的手也在好轉。

生活倒也平淡安靜,白逸雲雖然容貌出眾,但是不挑事,不找事,不多說話,幹完自己的活,就回到住的地方,也不出去,李嬤嬤一顆端著的心,也悄然放了下來。

浣衣局的飯食,不是太好,但是吃飽還是沒有問題的,經曆了一些事情,今生迅速的成長了一些,白逸雲心內暗暗歎息,如果有可能,她倒希望今生永遠活潑天真,可是在這個宮裏天真就會死。

“你去歇著吧,小姐,還剩這幾個,我來就行了。”

今生將衣服都拿到自己麵前的盆裏。

白逸雲站起來,揉揉發麻的膝蓋,跺跺腳,緩解一下腳的麻木,她這兩日是生理期,小肚子都在隱隱地墜疼,這裏條件極其簡陋,和李嬤嬤要了草灰帶子,勉強能夠應付。

但是因為摸著涼水,小腹卻在隱隱作痛。

“白姐姐,真的是你?”白逸雲抬頭,一個麗妝的美人,正愕然地看著自己。

白逸雲進來之後,做的一直都是最下等的洗衣女,也沒見過身份高的,她是半道裏來的,也不懂宮廷禮儀,站在那裏,疑惑地問:“你是誰?”

“你,你不認識我嗎?我是霓裳啊!”

楊貴人更覺愕然,這明明是白逸雲,她們之前在京中都是互有來往的,但看白逸雲的神情,一點都不認識自己,也不像在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