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七月十五,王府早已張燈結彩一片,盡管君不夜吩咐了一切從簡,可還是琳琅滿目,看得眼花瞭亂的。
君不夜日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讓任何人打擾,慵懶的臥在軟榻上沉思著,那日夏離殤訣絕的話語淒涼的笑意仿佛又出現在眼前……
還有不足半月就要成親,還是與他的仇人之女成親?父皇…真的是你指使的嗎?您讓兒臣如何去麵對他夏離殤啊?如果霓裳真的是他的妹妹的話,母後您也是知情的嗎?可我卻沒有勇氣去問……
嗬,君不夜何時這樣畏畏縮縮的了?
今日十五,夏離殤會去煙雨樓麼?自己已多日不曾見到他了呢……隻是,自己該以何身份去見他?
夏離殤,君不夜如何做你才會忘卻仇恨…如何才能容納君不夜啊!
中元節,街上行人卻不減反而熙熙攘攘的,很多人手捧燈盞放入護城河裏,好不熱鬧。
夏離殤漫不經心的站在河邊看著水麵燈火冥冥,一襲白衣隨風掀起一角,幾束青絲也不聽話的飄動著,眉間似有千千結一般愁容,其間的桃花烙印也顯得寂寞無比。就隻是如此站著也讓一旁擁擠的人們不敢靠近,甚至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神仙哥哥,買盞燈吧?”一個膽大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麵前說道。
見小女孩眼睛水靈靈的,忽閃忽閃似的,手裏拿著一盞燈笑著看著他,不禁讓自己想起了那個十多年未見的妹妹來。
“你叫我什麼?”夏離殤見她如此可愛,便微微一笑低下頭詢問道。
誰知這一笑竟讓眼前的小娃娃看呆了去,結巴的說道,“你……你是神仙嗎?”說完臉色紅通通的樣子更是可愛極了。
“撲哧”一聲,夏離殤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我可不是神仙。小姑娘,你這燈盞我買了,多少錢?”
小姑娘咂巴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道,“你比神仙還好看……哥哥你笑起來很好看!”將手上的花燈遞給他說道,“這個,送給你了!嘻嘻~神仙哥哥再見……”說完便跑掉了。
夏離殤呆在原地看著漸漸消失的小女孩沉思著,神仙哥哥?哥哥笑起來很好看?我——笑起來比較好看麼?隻是那天起自己便很少再笑了……隻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暫時放下仇恨開懷的笑過……
君不夜,夏離殤少了你,便隻能一個人形單影隻的走下去吧……夏離殤將手中的燈盞輕輕放入河中想著,可是沒飄多遠的花燈卻漸漸沉了下去,嗬,連你也在作弄夏離殤嗎?
皓月當空,夏離殤回到煙雨樓時已經人聲鼎沸的,換了身長袖的白衣,發上簡單的還是隻插了那支翠綠的玉簪子,便臥在榻上假寐起來。
“書意,隨本王去那煙雨樓。”君不夜已換好一身簡易的衣裳對柳書意說道,墨綠色的綢緞穿在君不夜身上,明明款式簡易卻稱得他雍容霸氣。
“是,隻是這婚宴將近,王爺此去若被左相知曉怕是免不了一通折子了……”柳書意忐忑的回道。
“無妨,被他知道又如何!本王正愁有氣沒地兒撒呢!走吧。”君不夜狠戾的說道。
兩人一行到了煙雨樓時,已人滿為患。
老鴇見他二人前來,便上來招呼道,“您二位來了~隻是實在是不巧啊!”
“秦媽媽這話從何說起?莫不是今兒這煙雨樓不接客了?”柳書意笑著將銀子遞到老鴇手心裏問道。
“爺說的哪裏話!來我這煙雨樓的都是客!隻是今兒不巧雅廳都滿了……”老鴇賠笑著為難道。
君不夜向上麵看去,冷漠的說道,“秦媽媽這是睜眼說瞎話罷?那三樓我怎麼瞧著也沒幾個人呢!”
“這……這三樓本就隻有六個房間,一間是花魁明月心的,一間是無塵公子的,還有四間麼……便是被那人全包了去……”老鴇細細的解釋道,指向三樓一房間出來的男子道。
君不夜認出來那人就是左相之子楊尉,隻是他來做什麼?還如此大手筆的包下一層樓?正想著那楊尉便向他走了過來。
“秦媽媽去忙吧,這裏就交給我了。”楊尉塞了銀子給老鴇笑道。
老鴇看了一眼他們三人便向三樓走去,“公子請便。媽媽就不打擾了。”
“楊尉見過王爺!”楊尉見老鴇走了後行了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