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隻尷尬的喝著杯中的茶水低首不語,見氣氛不對,夏離殤淺笑著對著來人問道:“珞宇今日無事麼?”
君若羽見白衣男子先開了口,便會心的笑道:“隻是想到一些事心中不快,故而來尋離殤你一同飲酒的。”
“哦?還有什麼事能讓你如此不快,都想著借酒來消愁了?”夏離殤疑惑道。
還不是因為離殤你麼,可又不好明說,便岔開話題道:“前兩日榮親王大婚,離殤可聽說了?”
“嗯,京城誰人不知,無塵自是知曉的。怎麼了?”夏離殤愈感疑惑的望著君若羽問道。
“沒什麼……”君若羽猶豫著終是開口說道,“那日珞宇沒能去湊熱鬧,事後有在場的友人告知我說離殤你中途去過王府,還為榮親王贈了一曲……”
他問這個幹什麼?不過是一舞罷了,難不成是因那日他邀請自己入仕卻遭拒絕,現在以為自己去了王府是與君不夜有什麼過深的交集麼?君若羽,你疑心太重了罷,便坦誠道:“那日無塵確實去了王府,珞宇知道,我本就是一戲子,榮親王大婚,請在下前去慶祝,無塵又怎會拒絕?”
聽他所說又好似不無道理,也許是自己太多疑了吧。君若羽心緒好轉便抱歉道:“是珞宇多心了,離殤可不要因此介懷了。”
“無礙,”夏離殤見他不再糾結此事便釋然道,“無塵不是如此小氣的人。”
樓上的君不夜將下麵的事聽得都是一清二楚,心想道,夏兒真的是睜眼說瞎話呢,你若不小氣怎會三番兩次的將君不夜推倒在地?讓我這堂堂王爺總是狼狽不堪的,唉,哪是你敗給我了,是君不夜敗給你了才是……
“你一直住在此處麼?”君若羽看向外麵空無人煙的竹林道。
“嗯。”
“此處了無人煙的,離殤不覺得冷清嗎?”
“習慣了。”夏離殤淡然的說道,是習慣了呢,十幾年日日如此,自從那夜君不夜冒失前來,這竹樓才有了些人氣罷——
聽著眼前的人如此平淡地說出這幾個字君若羽心中竟升出些許憐憫來,他是經曆了什麼竟如此淡泊於此呢?總想知道再多一些,再多了解他一些……君若羽想到這趕緊搖了搖頭,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同樣身為男子,怎麼竟對他如此迷戀,努力地迫使自己不再想這些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看著……
夏離殤察覺旁邊的男子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便疑惑道:“珞宇可是不舒服?”
“啊——沒有…沒有不舒服。”君若羽被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回道。
“哦,如果不舒適便一同出去走走吧?”夏離殤見此人毫無離開之意便提議道,總不能一直讓君不夜呆在樓上,那人不憋屈死才怪,嗬嗬。想到君不夜會因此窘迫的神情夏離殤不由的微微揚起了嘴角。
“嗯,好!”君若羽笑著應道。
兩人終於相繼的出了院子,向溪流邊緩步行去。
君不夜聽見樓下沒了聲音,便悄聲推開門縫看了看,見已無人,回到書桌前留了張字條,便關了門趕緊向竹林外奔去,怎麼自己搞得倒像是去做賊了一般,無奈的苦笑著回了王府。
君若羽緩慢地跟隨著夏離殤身後走著,兩人皆是無話,便扯了話題道:“方才聽你彈的曲子不錯,叫什麼名字?”
見他問起方才自己為君不夜彈的曲子來,既是為他彈的,自是不好告之君若羽了,夏離殤隻好輕笑道:“不過是無塵閑來無事隨意彈的罷了,哪有什麼名字。”
“離殤謙虛了。”君若羽見前麵停下的男子不說便也不再糾纏便歎道,“聽聞那日離殤傾城一舞,驚豔四座,隻可惜珞宇沒能一見,可惜可惜……”
“嗬嗬,是他們誇大了,珞宇若是想看,來日請得我入府獻舞也不是不可的,不是麼?”夏離殤不以為意地笑道。
見他不在意,君若羽卻釋懷不起來,為何你要將自己徹底的淪為一個戲子呢?“那日珞宇的提議你真的不再想想嗎?”
“無塵無意於入仕,”夏離殤靜默了片刻回道,“何況親人還未尋得,實在沒有別的想法,珞宇費心了。”
“上次也聽你說過,不知可有線索尋得你的親人現身在何處?”君若羽見他因此煩惱便開口道,“離殤若是信得過我,可否告之?珞宇定當相助。”
我能說我要找的人便是你母後現下所扶養的霓裳公主麼?嗬,不能罷。看了看一臉堅定的君若羽問道:“若是珞宇的親人被仇家養大,你會如何做?”
君若羽聽言沉默了下來,自己為了皇位做了太多血腥之事了,甚至是加害於其他的皇子……親人被仇家養大?難道他夏離殤的親人便是如此麼?如果是自己,會如何?或許會任其自生自滅吧……如若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