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離君不夜出征的日子也有二十天了,夏離殤站在二人曾經嬉鬧過的溪水河邊向遠處望著,夕陽西下,已臨近黃昏,想起一些過往來隻覺思緒萬千,便伸手解下腰間隨身的玉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一曲半月琴悠然的回蕩在竹林四周,聞之寂廖。
君不夜,你可知這一首曲,若你不在旁傾聽,夏離殤吹奏出來的便隻剩了哀怨淒涼?
君不夜,你可知這紅塵之中,此刻少了你,夏離殤有多寂廖啊!
“公子?”蕭子楓剛辦完事情落在小院中,見門大敞著,皺了皺眉出言叫著,卻不見回應,正迷惑間卻隱約似聽到斷斷續續地笛音從遠處飄來——是公子!
蕭子楓憑著那股熟悉感徑直尋著那笛音往溪邊行著,待越走越近,笛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望著那黃昏下孤身立著的白衣男子,蕭子楓驀然覺得心中一痛,自那日在公子麵前失態,最近便極少出現過,可盡管如此,自己卻根本控製不了心裏的情感……
耳邊依舊清晰地傳來那陣聲聲落寞的笛音,公子你是否又想起那個令你動情的榮親王了呢?想起那個讓你落淚的君不夜了呢?
一曲奏畢,夏離殤放下手中玉笛淡然的出言道:“你來了。”自從那日開始,總覺得子楓他好像避著自己呢?他又到底在為何憂傷?或許是到了自己該放他離開的時候了吧。
蕭子楓正思緒間聽得這簡單的一句仍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公子早就知道我來了呢……“嗯,下麵有些消息讓屬下轉告。”蕭子楓掩下麵上神情走上前說道。
“何事?”夏離殤見他說的正事便將方才所想之事暫且放下問道。
“第一件事是王爺已經到了涑河縣,離三關還有近千裏路程。”
“他怎麼樣?還順利麼?”聽到君不夜的消息夏離殤沒來由地心下一緊便趕緊問道。
見公子如此在意王爺,蕭子楓心中更是黯然,卻沒有表現出來隻依言答道:“王爺挺好,聽說最近軍中出了新的政策,是王爺的提議。”
“什麼政策?”
“軍營淘汰製。”
蕭子楓才一說完卻見公子撫掌笑了起來接連叫了幾個好字,頗感納悶,便疑惑道:“公子為何事叫好?”
夏離殤聽言轉過頭看向蕭子楓,仍是麵帶笑意地解釋道:“子楓方才不是說王爺提了軍營淘汰製這個政策麼?你可知這是何用意?”
蕭子楓茫然地搖了搖頭,公子如此稱讚此提議想必也不是指字麵上淘汰的意思了吧?
見男人搖頭,夏離殤緩緩解析著其中道理來:“其實所謂的淘汰製就是一層一層的淘汰出優劣來,想必子楓你也知道這層意思,隻是王爺將此淘汰製用於軍營上,卻不是如此簡單的了,整個軍隊足有四十五萬人之多,定是比過好幾輪才能淘汰出幾萬人來,若是子楓你輸了會怎麼樣?”夏離殤沒有繼續說完卻反問道。
“如果是屬下的話,自然是想贏回來的。”蕭子楓不假思索地立刻回道。
“對!如若是經過幾輪結果卻強差人意的話,接下來肯定會希望能贏的,”夏離殤點點頭又繼續道,“如果這樣一直持續下去,輸的人會越來越努力爭取下次贏回來,如此反複,不僅士兵的體力戰鬥力加強了,而且更能強化他們自身的心境穩定軍心!”
雖然同為淘汰製,可意思卻又完全不同了,隻是若是淘汰下來的那些人沒有如公子所說這般爭取呢?那不是所有的解釋都站不住腳了?蕭子楓緊鎖著眉頭思慮著,隨即說出心中疑惑道:“若是他們沒有贏的心思呢?”
“嗬嗬,你說得很對,”夏離殤聽到男人疑惑又微微揚起嘴角笑道,“所以啊,王爺肯定對輸了的人定了懲罰罷!這樣的話,不想贏也不行了呢。”
又是簡單的幾句解釋,蕭子楓聽完頓時恍然大悟,確實如此,抬眸看著眼前仍麵帶微笑的公子,全然不像以前那樣淡泊,是因為他君不夜麼?隻是公子如何又知道他所定的什麼規矩?隻因為了解他所以懂得麼?
如若是這樣,蕭子楓隻想認作這是公子的聰明所言……
“第二件是什麼事?”夏離殤見他已經了然,便不再繼續那個話題再次問道。
“呃……是上次公子交待查的事情,屬下無能,沒查到有用的線索。”蕭子楓緩過心神低頭應道。
“什麼都沒查到麼?”
“屬下照公子的吩咐去查了江湖上所有身著白衣的教派,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蕭子楓仍是低著頭回答著,雖然不知道公子為何要查這個,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但自己卻什麼也沒查到,想到這些蕭子楓不由地自責起來。
竟然都沒有可疑的?是自己判斷錯誤了麼?或者說暗殺官員的根本不是江湖上的人?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棘手了……
就算隻是在京城找一個沒有見過麵目的凶手也不容易,更何況有時候被暗殺的官員還是在別的縣城,在這偌大的蒼穹國裏找一個人就好比是在大海裏撈針了,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