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春節,各大高校陸續開學,時間已是三月份,長江以南這時節多半呈現煙雨江南的宜人景色,長州也難看到北國風光千裏冰封的蒼涼景象,到處彌漫初春生機勃勃的氣息,寧大校園鮮有人穿笨重的羽絨服,愛美的小女生衣著愈發單薄,多少有那麼點為了風流頂得住寒流的意思。
然而,多數男生女生神色匆匆,苦大仇深的模樣,下周一開課,正式上課前的這個周六周日屬於寧大曆來補考的日子,上學期掛的科要在兩天時間內考完,掛一兩科還好,掛三五科的廢材連個臨陣磨槍的機會都沒,估計考試考的淚流滿麵,別以為重點大學的學生全是天天向上的主,一學期掛三五科,留級好幾年畢不了業的兄弟姐妹大有人在。
模仿莫斯科大學標誌性建築物的寧大主教學樓,一百六十八米的高度讓人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目睹它的恢弘風姿,幾十級大理石台階上,葉沉浮靠著台階側麵的不鏽鋼欄杆,看著垂頭喪氣的校友絡繹不絕走過,沒興致替他們憂心,補考不及格重修,重修繼續掛,那便留級,很多時候,悲慘遭遇是自己選擇,怨不得別人。
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
葉沉浮轉移視線,目光掠過幾對依偎台階邊看夕陽的情侶,有感而發的歎息一聲,畢業後他們又何去何從。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流傳數千年的名句刺激無數少男少女山盟海誓,最終承受現實打擊仍堅持到人生最後一刻的人少之又少,葉沉浮記得複讀那年,成家立業的英語老師很有感觸地說一句話“你們現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愛侶絕難成為陪你步入婚姻殿堂的那個人,而陪你步入婚姻殿堂的那個人又很難成為你最愛的人。”
葉沉浮當時極為納悶,不是最愛的人,怎能攜手走入婚姻殿堂,現在徹底懂了,生活中太多的無奈迫使人改變,變得現實,變得勢利,變得卑鄙,甚至不擇手段,自己何嚐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心情煩悶的葉沉浮想罷,苦笑,但是望向目光卻無比堅定。
不管他怎麼變,永遠不會放棄媛媛。
“葉子.......”
一聲呼喊,惹得很多人回頭。
葉沉浮尋聲看去,臉上的陰鬱消散,綻露淡淡笑意,一個多月沒見,羅磊這小子又壯實不少,玩笑道:“你小子回家天天吃補品呀.....長了這麼多腱子肉,脫掉衣服上央視五套的功夫節目打幾趟拳,估摸大把大把喜歡肌肉猛男的熟婦自慰時得想起你。”
“你也寒磣我,我從小到大甭說補品,奶粉都沒喝過。今年家裏養了頭豬,過年的時候宰了二百多斤肉,每天豬肉燉粉條,肚子裏油水大,而且我放假沒落下練拳腳,身子骨又壯了些。”羅磊笑道,笑容依舊樸實淳厚,簡簡單單一句話道出生活的艱難,沒喝過奶粉,城裏人難以置信的事情,葉沉浮聽羅磊提及過,窮山溝裏,母親沒奶,小孩子唯有喝臊味很重的羊奶。
兩人背靠欄杆,東拉西扯閑聊,羅磊質樸,但不傻,漸漸察覺拜把子兄弟的異樣,忍不住問:“葉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葉沉浮笑著點頭道:“有,中午見著媛媛的母親,一個很強勢的女人,她跟我說,我配不上她的女兒。”
“你配不上?誰配得上?咱們寧大....不....整個長州比你強的同齡人有幾個?”羅磊實在不解,葉沉浮要啥有啥,單單寧大多少女生想投懷送抱,三五年後在寧西省談不上隻手遮天,也不會差太多,配不上......太扯了吧。
葉沉浮自嘲笑道:“練武的人常說一句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上,牛叉哄哄的人太多,媛媛背後的家族深不見底,財產幾百億......說數字太籠統,咱沒啥概念,你覺著我開輛牧馬人已經很搶眼,媛媛一大家子不知有幾架私人飛機,幾艘遊艇,多少輛數百萬上千萬的跑車豪車,說我不配,我服,沒啥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