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嬰室裏有兩個皺巴巴啼哭的新生兒,剛做了爸爸的花知書興奮的張大了一雙桃花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幹淨白皙的手在玻璃上劃來劃去的比較著兩個孩子的區別。
瞪著大眼睛比較了一會兒,花知書用力的擠了擠幹澀的眼睛,流下幾滴眼淚潤濕了眼睛。眼睛舒服了,花知書便開始對著身邊比他高出一個頭來的同樣俊俏的年輕人,挺直了瘦瘦的腰板,高興的指著右邊的小孩,驕傲的開口道:
“小沉淵小沉淵,你看,我兒子哭起來都比你的兒子氣場強硬多了!我掐指一算,這孩子長大了絕對是個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翩翩翹公子,你兒子啊不行不行。”說著,又得意挺了挺已經很直的腰板。
高出花知書一個頭的柳沉淵聞言,收回了看向兩個小孩子的溫柔視線,望向身邊整個人直直的趴在玻璃窗上的花知書,目光中的溫柔即刻包裹了一層濃濃的寵溺,一雙丹鳳眼專注的看著花知書,忽略了右邊的小孩子明明是他柳家的兒子,也忽略了同樣哭的流口水的小嬰兒如何看出氣場強大這個問題,更忽略了花知書自鳴得意的花花公子形象到底能不能再剛出生幾天的嬰兒身上便看出來。他隻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同樣用驕傲的口吻回道:
“知書的兒子最棒了!”
左邊被人無視,正牌的花家兒子,仿佛聽到了兩個大人的對話,哭的皺巴巴的小臉,似乎更皺了……
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背負別人的希冀,承擔著別人的希望,而在每個人成長的過程中,這種希望,有的會變成一種負擔,壓得人無法前行;有的會植入腦海,成長為一種強大的信念;有的會變成一種動力,督促人不斷前行。
無疑,生命才拉開序幕的小孩子,身上有著最為廣闊的無限的可能性,因此所被寄予的希冀是最多的。
而抓周,便是我國傳統的一項將希望正式寄托在孩子身上的習俗。
在花坑和柳堤一周歲的時候,家人們便也熱熱鬧鬧的辦了場抓周大會。由於兩家的爺爺是穿著一條褲子在解放大院共同長大,又一同上山下鄉出來的幾十年的交情,這抓周會自然是在一起辦著。
至於那個導致兩家要老死不相往來的大事,為什麼跳過了?兩家人紛紛表示,這大好日子提那些傷感情的事幹什麼!
抓周宴開宴之前,照風俗習慣,兩家人早早的來到準備好的裝飾的喜慶熱鬧的屋子裏,爺爺爸爸媽媽圍成一在一個大大的案子周圍,把兩個穿著粉紅褲、彩油襖、蘭坎肩,腳穿鄉花布襪、額頭上還用口紅畫了個大大的圓點的小孩子,放在案子這頭抱著,等著吉時一到,便把這兩個小家夥鬆開,讓他們爬去案子那頭挑選自己喜歡的物件。
大大的案子上那頭,筆墨紙硯印章算盤書本尺子玩具一應俱全,五顏六色的東西給這喜慶的氛圍,更添了一份熱鬧。
吉時已到,小孩子被大人一推,便開始了抓周。
守在身邊的大人屏住了呼吸,小孩子好像也被這緊張的氣氛感染,乖巧的坐在眼花繚亂的東西中,隻是那雙清亮的眼睛,止不住好奇的四處打量。一時間,竟是滿屋的鴉雀無聲。
花坑小朋友,小名二胖,性格活潑好動,挪了挪小屁股,開始向著放東西的案子那頭啪嗒啪嗒的爬去,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很是可愛。一向不苟言笑的花爺爺,嘴角不禁意間浮現出了一個慈祥微笑。
柳堤小朋友,小名屁蛋,消化異常的好,天天屁不斷,可是性格卻是有些靦腆害羞的,他看著撅著小屁股的二胖越爬離自己越遠,心中又是害怕又是著急,也啪嗒一聲趴下,哼哧哼哧的追著花坑的小屁股爬去。奈何,這小娃娃實在是膽小了點,在那麼些雙大人熾熱的眼神下,不敢爬快了引起注意,隻能哼哼唧唧的哄著身子一蹭一蹭的。
哼唧了半天,以為追上了二胖,抬起頭來,打算對著二胖傻笑,可是隻看見一個小屁股遠遠的扭著,爬的好累的屁蛋不幹了,嚶嚶嚶,嚶嚶嚶,傷心的對著屁股哭了起來,鼻涕泡一會大一會小的,狼狽的連腦門的那個大紅點,都好像有些掉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