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次要招人進棠棣事務所,工作量還是蠻大的,不止要把所有人的簡曆通通看完,還要聯係那些新律師的教授、實習東家之類的人,了解所有相關的資料,包括原則和經驗——下午兩點多來上的班,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六點了。
幸虧最近沒有什麼案子,不然一定更累!
摘下眼鏡,他習慣性地著額頭,淡淡地歎了一口氣。
隨手撥開了那一桌子亂七八糟的簡曆,那一張屬於慕雋怡的白色紙張帶著刺眼的顏色映入演練,忍不住看了又看。
年紀輕輕,才剛出來混沒有多久就勝了十多個案子,可惜初出茅廬,不知道教不教得熟,她可不想養一隻狼狗在身邊,一個不高興反咬自己一口。現在的新人啊——嗬,心高氣傲的實在太多,所以才顯得魄力不足,缺少實戰人才,一旦對上那些老牌律師,不到兩三分鍾就被別人PK掉了。
不想管了,再這樣熬下去,連CD的凝世金顏都救不了她,遲早變成黃臉婆!
不過,慕君凡應該是第一個看不下去的人吧?
忍不住微笑的,居然想到他的樣子還要搭配那麼肉麻的對白,受不了那一種自我陶醉的感覺啊!根本不像那個女王殿下一樣的刺海棠。
倒塌在柔軟的椅背上,拗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弧度,望著天花板——One Night Stand,她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不然,怎麼會勾搭上慕君凡這種人!雖然他的追求讓她很難相信,不過相比之下,她的應承應該更加讓人難以理解吧。
可是,再強硬的女人,始終都抵不過心頭那一絲忽而掠過的感動。
皺眉,陶意棠差點從老板椅上掉下來,和大地親吻——那麼惡心兼沒有原則的話,一點都不像她平時的作風!
“玎玲——”手機適時響起。
“喂?我是陶意棠。”拍拍口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再想他。但是自己一聽見電話裏的聲音,她馬上又蔫了。
“我是慕君凡。”似笑非笑,那個形容詞怎麼說來著?對了,笑得像一隻偷腥的貓。可惜的是,在電話裏的她看不到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還沒有下班嗎?”
“差不多了。”世界上不存在心有靈犀的吧?她忍不住微微一笑,纖細的手已經托起了下頜,“有事嗎?私人時間不談公事。”
“律師不是沒有私人時間的嗎?”不禁笑了,似乎聽見她的聲音就能夠想到她勝利的表情,“出來吧,我在你們事務所的樓下。”抬眼向上望去,剛好能夠看到棠棣事務所亮晶晶的招牌。
“這麼老套?”嘴上這麼說,手已經把掛好的包拿起來了,“等我三分鍾。”
按了電梯,踩著金色的高跟鞋就“蹬蹬蹬”地下了樓,踏在樓道走廊上。墨綠色的瓷磚地板,碰撞之間發出清脆至極的響聲,很是悅耳動聽。一出門,幾乎是同時下意識地向左望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他在車窗裏那一張帶著笑意的臉。
穿過路邊的白楊樹,上車,“啪”地關了門,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怎麼那麼有空來接我下班?”他堂堂一個帝凡集團的大總裁,日理萬機,忙過終生勞的某總理同誌,怎麼會那麼有閑情逸致。
伸手為她係好安全帶,把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幾個老朋友回國,在威斯汀酒店有一個飯局,想帶你過去露個臉。”
心頭一甜,衣服底下的手攥著溫暖的衣角,聞到淡淡的煙草味,“這麼快就打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似乎還沒有答應要當你的女朋友哦,你暫時還隻是我的性伴侶,OK?”咬字咬得好清晰,故意刺激他。
無奈,他從倒後鏡中看到她嬌俏的模樣,眼裏盡是狡黠,“陶律師,你搞錯了吧?作為帝凡集團未來的法律顧問,你是有義務要跟公司的高層幹部見見麵的。”隻有她才懂得話裏帶刺咩?別忘了,他才是戲中之王,深諳此道!
眉尖輕揚,清澈的眸迎上深邃的瞳,“法律顧問——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側著臉,他的手握住了她的,“難道有錢不賺?賺我的錢,你應該很沒有負罪感才是。”畢竟離婚案的律師費,她收得很貴耶!
仰頭,尖削的下頜線條幹淨而優美,理所當然似的,“難道我收錯了嗎?幫你扔了舊的撿新的,我怎麼想都覺得你很劃算啊!”
什麼喻?女王就是女王,價值觀與眾不同——慕君凡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