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次的裝睡讓汪少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他甚至想假裝醒轉,以免被野豬試探的時候露出破綻。
但轉念又想,剛才東方黃龍叮囑過,無論如何都不能瞠開眼。
要是貿然改變,萬一破壞了東方黃龍的策略,得不償失。
還是堅持住,不要瞠開眼,看看東方黃龍到底要怎麼和許雲清兩人周旋。
想到此,汪少暗暗咬牙,壓抑住內心的忐忑,盡量做到呼吸順暢,保持自然的表情。
汪少所躺的位置在側邊,按照順序,他將是野豬第三個要查看的對象。
就在野豬開始對第二個人動手試探的時候,看得真切的東方黃龍假裝隨意地開口道:“不用再看了,沒用的,這幾個人睡得很沉,剛才我也試過幾遍了,怎麼叫都不醒,還是趕緊想辦法把他們送到醫院去看看吧。”
聽到這句話,野豬不由得停住試探的動作,轉頭看向許雲清,似乎在等指示。
”是嗎?“許雲清半信半疑地應了一句,淡笑著對野豬接道:“那就不用再看,你趕緊去給強哥一下上麵的情況。”
言下之意,看看強哥準備怎麼處理。
“好”野豬很幹脆地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
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汪少不由得暗鬆一口氣,總算暫時躲過了野豬的試探。
但忐忑的心卻依舊放不下去,因為許雲清還在房間裏,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生什麼。
見野豬出了房間,東方黃龍亦暗鬆一口氣,就聽許雲清淡淡地接問一句:“你剛才是疼醒的?”
問話的同時,眼光不經意地掃視到地上的兩個煙頭,似有所悟。
一直密切注意許雲清表情的東方黃龍察覺到這一幕,隨即接道:“對啊,醒了以後我疼得難受,忍不住接連抽了好幾支香煙,聽別人香煙中的尼古丁有鎮疼的作用。”
“那你為什麼不下去告訴野豬,把上麵的情況講一下?”許雲清這句話已經帶有訊問的味道,隻是他尚不自知。
按照這裏的規矩,如果學員有什麼意外,應該第一時間告訴野豬,野豬就是他們的負責人。
東方黃龍苦笑一聲接道:“我醒來的時候渾身無力,除了感覺到腰眼疼,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怎麼下去通知豬哥。”
著,東方黃龍故意打了兩個哈欠,才又接道:“本來我也很想下去找你們反映情況,結果連身子都站不穩,沒辦法就隻能坐在這裏,抽香煙來提神。”
對於東方黃龍的解釋,許雲清未置可否,隻是象征性地點點頭。
他呆在這裏,並不是在等東方黃龍能給出什麼合理的解釋,更不關心睡著的幾個人是否會出現什麼問題。
他隻是在等塗誌強的指示,才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不管東方黃龍所言是否屬實,他的突然驚醒都讓許雲清有些意外。
因為剛才的塞錯磁帶,已經讓塗誌強不悅,許雲清不敢再擅自作主張,便暗示野豬去告訴塗誌強上麵所生的情況。
見許雲清隻是冷冰冰地站在原地,東方黃龍假意問道:“清哥,這幾個人怎麼樣,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許雲清沒有回答東方黃龍的詢問,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炯炯地緊盯著東方黃龍的臉。
迎著許雲清冷得像刀鋒一樣的目光,東方黃龍沒有絲毫的膽怯,裝出慵懶的神情,繼續慢吞吞地抽著手中的香煙。
已經做好以不變應萬變的打算,任你怎麼問,反正就一口咬定,剛才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隻要汪少不會出事,今晚上就算萬幸。
至於另外的三個男孩子,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足足盯了有幾秒鍾,許雲清才舒緩般吐出一句:“我也不清楚,等強哥來了再吧。”
躺在地鋪上的汪少閉著眼假裝暈睡,努力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以免露出馬腳,心裏巴不得快點結束這難捱的假裝。
時間的腳步在這一刻亦變得異常的緩慢,令汪少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既盼望塗誌強快些上來,可以不再假裝暈睡,又害怕塗誌強上來以後,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假裝熟睡的汪少就這樣在矛盾中渡過了難捱的1秒鍾。
在汪少的記憶中,這兩分鍾左右的時間絕對可以算得上人生中最難捱的,以至於多年以後,都無法忘卻。
就在汪少的忍耐快要到極限的時候,門口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汪少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不知道接下來,在這個房間裏會生什麼,隻能默默等待,希望東方黃龍的謊言能夠瞞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