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的聲音滴滴地作響,腦波和心電圖維持著正常波動,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如這幾天來不變的表情,雙眼闔閉唇微啟,灰白的唇色少了一絲生氣,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娃娃,任人擺布,不知何時才能睜開眼麵對這個世界。
坐在床邊的岑揚,呆呆地望著不曾有過動靜的軀殼,有多少天了,他是活著,但卻又像一個死人,靜靜地,毫無朝氣地,被孤獨籠罩,沒有回應,連帶的,四周圍繞的空氣也顯得沉悶,看不見絲毫希望。
而就在此時,寂靜的病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於是站起身,岑揚慢慢地走向病房的大門,現在會是誰?是醫院的護士嗎?可護士不是剛剛來巡過房嗎……就在他一邊想,手亦不曾停下,握起房門的把柄輕輕一轉……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股推力,尚不及他明白,就看到的一團黑影從自己的身邊跑過……
“你來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此時在懷宮病房多了一個人,一個失去血色而顯得蒼白無力的人
可對於他的話,可蝶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現在的她就像一個被抽空靈魂的軀殼,抬著飄浮的腳步,走進病房,望著躺在床上的人不發一言。
“對不起,他已經昏迷了好多天了,醫生說,他要是再不醒來,恐怕……一輩子就會這樣了,所以我沒有辦法,我隻能通知你,希望你的到來,能夠喚醒他……醫生……”
她完全都沒有聽自己在說,一雙靈璨的眸子失去耀眼的光彩,隻剩下淡淡的灰澀和黯然,望著眼前就像失了魂的可蝶,心情沉重的岑揚再也提不起力氣扮笑臉。
許久,就在岑揚以為得不到她答案的時候,可蝶抬起有些恍惚的臉,看著岑揚,目光卻似乎沒有焦距,隻是對別人的提問,她順口的一應,“……他,怎麼了?”
拳頭收緊又放鬆,沒有人知道,她極力想排去心底最深處的恐慌,兩眼直盯著此時隻能靠著身邊吸氧器呼吸,和死人無異的慘白臉色的他,她不敢問,卻又深怕不問將會不知道他的情況,“岑揚……哥哥,他怎麼了?”
“晚上被人行刺了,真該說他命不該絕,命是撿回來了,但是醫生說,他需要好好的靜養!”
“他這樣有幾天了?”輕輕觸摸著他削瘦身軀,可蝶一慟,眼淚更是無法控製的流了下來,
“為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
岑揚歉然地轉身,望著可蝶眼神中充滿了內疚,“抱歉,可蝶,懷宮前幾天一直都處在危險期,我不敢告訴你就是怕你會痛苦。”
失血過多,又加上夏子陽在他身上劃上了一記差點致命的傷口,使得他虛弱的無法正常進食,因此整個人消瘦一大圈,傷勢也好得慢。
因為高燒不退而滿臉通紅,渾身散發著滾燙熱氣,但縱使熱得他喉頭幹澀,隻能發出粗啞的嘎音,他卻仍喃喃自語的呼喊著可蝶的名字。
心痛如絞的可蝶隻能睜著一雙淚眼看著他,雙手緊握住他的大掌,“對不起……懷宮,我來遲了,對不起……”
“對了,你好好的陪陪懷宮,我去外麵買點食物!”體貼地將空間留個他們二個人
而就在岑揚旋轉病房的門的把柄準備出去的時候——
“等等,岑揚——”不知何時,原本還靜靜地坐在床邊的可蝶,像一隻蝴蝶,足尖沾地不出半點聲響,輕輕地來到岑揚的背後,“告訴我,是誰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