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因為要醫治的對象比較特殊,畢竟是爽爽自己喜歡的男人,所以當她捏著熱巾布站在床邊想要清理西門樂身上傷口的時候,一時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下手畢竟好。
“小姐,還是奴家來吧?”如媚見爽爽淚眼朦朧,有些茫然有些無措,隻好開口,這人還是要快些醫治才行。
爽爽回神,抬手阻止了如媚的好意:“不用,我自己來!”
仿佛下了很大決心,爽爽連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小心翼翼用巾布慢慢擦拭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生怕弄疼了他,隻是西門樂此時完全沒有反應,依舊毫無動靜地躺在床上。
因為後背被人用鞭子抽過,下手之人狠極,一條一條深深的痕跡印在了西門樂的皮肉裏,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個個詞不斷跳上爽爽的腦袋,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忍著不哭為他清理,可越看越心疼,越擦越難過,到了後來,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便抽噎著哭了起來。她真的很想殺了那個如此對他的人!恨不得剝其皮,抽其筋,嗜其血,……讓他嚐嚐殘忍百倍的對待方式!
如媚收起一身偽裝,站在一邊靜靜看著床邊的兩人,心裏頗不是滋味兒,這女人既要自己親自動手,又不忍看他這麼嚴重的傷口,真是矛盾啊。“女人心,海底針”果真不錯!不過看她那麼心疼悲痛的樣子,自己何嚐不羨慕這個正躺在床上毫無所覺的男人呢,若有一天,自己也為她受傷至此,她能如此對待自己,那自己定是心滿意足了吧。
如媚才轉頭,竟見青田已經抱著身子立在一邊默默看著爽爽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應該不止自己一個人羨慕吧。
熱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端進來的是清澈見底的,出去的都是鮮紅刺目的,丫頭小廝進進出出,直到清理完畢。本以為爽爽接下來就會用金針替西門樂療傷,卻不想她忽然衝出屋去,搞得如媚和青田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互看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才出門,就見爽爽滿臉淌水的回來了,如媚了然,原來是冷靜去了,也對,這麼重要的療傷環節,要是施針之人不夠冷靜果斷的話,微小的差錯都將造成嚴重的後果!看來,作為醫者,小姐的腦袋還是保持著清醒的。
接下來的步驟,對於爽爽而言,就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她必須讓自己保持足夠的冷靜和鎮定,必須拋開所有的個人感情,讓西門樂成為自己手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病人,這樣她才能專注而準確地紮針。
紮針期間,無所事事的如媚有些漫不經心地掃過床前已經鎮定自若同時又專業非常的女人,她就知道,這女人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西門樂慘遭大刑這個事實罷了,一旦完全接受並冷靜下來,那麼她迸發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她已經完全明白為何高傲如笑樓樓主,深沉如青田,冷酷如西門樂之輩都願意為她低下頭顱,自己又何嚐不是呢,跟在她的身邊,能經曆到很多很多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和複雜珍貴的感情。那些已經死去的七情六欲,那些早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感情,從此慢慢回到自己身上,讓自己重新有了一種再世為人的錯覺,如此自己也是心甘情願跟著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