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爽此時正坐在獨孤笑房間的桌子邊上,子車站在身後悄無聲息,視線緊緊糾纏著床上的某處。床上躺著的正是一動不動的獨孤笑,青田和西門樂則整個身子搖搖欲墜地跪在地上,一副身受重傷,羸弱不堪的樣子。
爽爽很冷漠,她就這麼斜眼看著地上的兩個人,一聲不吭。
“請小姐責罰!”即便身子極度不適,青田和西門樂還是堅持著。
爽爽哼了一聲:“責罰你們有何用?獨孤笑他已經死了!”
“主上沒有死!”無比堅定的聲音從子車嘴裏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字字擲地有聲。
西門樂抬著頭緊緊盯著爽爽,也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和態度對爽爽說:“主上他沒有死!”
爽爽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喊得歇斯底裏:“死了就是死了!他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回音一聲聲從屋子裏回蕩開去,傳出好遠好遠,直傳到爽爽的心靈深處,不斷回響。
妖冶的火焰從床角燃起,迅速往四周蔓延,爽爽明明非常想從著火的地方逃出來,可是手腳卻仿佛被束縛住了一樣,一動都不能動,她心裏非常焦急,可聲音發不出來,正滿頭大汗地想往門口跑的時候,她竟然發現子車、青田、西門樂都還在火焰中,他們看著她的眼神淡定、溫暖,沒有絲毫痛苦和驚慌。爽爽眼睜睜看著他們從自己麵前扭曲的,一點點消失在大火中。
“不要——不要走!不要死!!!”爽爽“騰”的一下,整個人生生從床上彈了起來,她一摸額頭,滿手都是冷汗。喘著粗氣兒,環顧一遍四周,雖然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可是夢裏的一切都沒有了,沒有火焰、沒有獨孤笑、沒有子車、青田和西門樂,她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範清河推門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滿頭冷汗的爽爽呆呆坐在床上,眼神渙散。他連忙走了過去,關心地問:“怎麼了,做噩夢了?看你,嚇得不輕。”
“範清河,我……我夢到……我怎麼會說獨孤笑他死了呢?我還看到他們都在火裏,我想跑,可是跑不了,我好怕!怎麼可能……”爽爽急切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希望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何況這隻是夢罷了。”範清河拍拍爽爽的肩,一臉安慰。
爽爽抱著頭喃喃道:“不是的,我覺得這不是夢,怎麼會有這麼清晰的夢呢,不可能的……它會不會是一種暗示,一種預兆……”
範清河笑了笑:“你別想太多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沒事兒啊,通常來說夢裏的事物都是和現實相反的。”
“可是……可是我夢見獨孤笑死了,而子車他們,他們都好好活著……我看到他們,他們都好好活著……後來大火,我都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生還是死。”
範清河順了順爽爽有些淩亂的頭發:“難道在你眼裏他們幾個就這麼不中用,隨便讓人想殺就殺了?你要相信他們,他們可都不是這麼容易沒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