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情況可不妙了!
我心裏清楚算卦是唬弄人的,但大齊顯然已經信以為真了。可我又不能和他講實話,隻能試探著問:“那邊出什麼事了?能大概跟我說一下嗎,我也好提前做個準備。”
“哦,就一個生意,這不是開江了嘛,魚市場的那邊我們多占了十幾個攤床。老陳江魚館的那幫人不服,要跟我們幹,我就過去給他們上了一課,就是那天我在派出所裏揍的那幾個。”大齊解釋說。
我點了點頭,又問:“那這跟算卦有什麼關係?”
“肯定有關係啊,陳家的人肯定不能罷休,你可以給算算,後麵我們到底要不要繼續跟他們幹,會不會惹出什麼其他不好的事。”大齊說。
“就算算這個?”我再次確認說。
“對,就這個。怎麼了?算不了嗎?”大齊睜大了眼睛問。
我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做生意並不是我特別擅長的事,但在縣裏跟四婆子學算卦的時候,求生意卦的人卻不少,應付這種對我來說也算駕輕就熟。
於是我很有信心地衝大齊說:“能算,咱們現在就過去嗎?”
“對,現在就過去。你行李就先放這,辦完事咱們再回來拿。快點換衣服吧,咱們得抓緊點時間。”大齊催促著說。
換好了衣服,我跟著大齊一起出了洗浴中心,走了十分鍾,到了街西口的一家酒吧。
剛過午,酒吧還沒有正式營業,大門敞開著,幾個服務生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抽煙說笑著。大齊走過去,其中一個服務生立刻放下煙,衝大齊點頭問候道:“齊哥,過來了,濤哥在裏麵等你呢。”
“嗯。”大齊頭不抬眼不睜地應了聲,挺著胸、跨步從服務生身邊走了過去,似乎是在以此證明自己的身份比這些服務生要高出一等。
進了屋,在靠門口的圓卡座那坐著三個人,看歲數大概有三十。左邊的是個寸頭大長臉,中間的是個卷毛,右邊的染了個金黃色的頭發,看起來十分紮眼。
大齊進了門,衝著坐在最中間那個卷毛點頭示意說:“濤哥,我來了。”
卷毛立刻點著頭說:“辛苦了,在裏麵沒受氣吧?”
大齊把嘴一咧,笑說:“我還能受氣?誰他媽敢動我一下試試?哦,對了,濤哥,我在裏麵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哥們,就是他,叫常安。我跟你說,他算卦可靈了,我琢磨著咱那個魚市場的生意可以讓他給算算。”
說著,大齊帶我一起來到了卡座跟前。我衝那個卷毛點頭問了聲“濤哥好”,之後也衝著另外的長臉和黃毛分別點頭示意。
卷毛打量了我一番,有些不屑地笑了一聲,目光轉向大齊說:“我說,你是不是被打到腦袋了,不行咱就去醫院看看。”
大齊也能聽得出來,卷毛這是話裏有話,但他並沒有著急,還是笑嘻嘻地說:“濤哥,我到底傻不傻,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這哥們是真的能算卦,你要是不信,可以讓他給你算一卦試試啊。”
卷毛挑了挑眉,轉頭看向我,語氣不屑地問:“你會算卦啊?”
“學過一些。”我耐著性子回答著——對於算卦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的人有太多太多了,也包括我自己在內,所以我並不介意這卷毛的態度。或者說,我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麵。
卷毛衝旁邊兩個人一撇嘴,笑著繼續說:“我這人就是有一說一,大齊說你會算卦,但是我不太迷信這東西,所以你要是真能算,就給我算算,明天開獎的彩票是多少號吧。”
大齊好像也突然受到了啟發一樣,立刻轉頭睜大了眼睛盯著我看,那感覺明顯是他在心裏驚歎,當時在拘留所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來算算彩票中獎號碼的事。
我知道這個卷毛是有意在刁難我,但我並不著急,不慌不忙地回答說:“老祖宗留下的周易推卦有一個說法,叫:1234我不知,天地玄黃我卻知。意思就是,具體的數字是沒辦法通過五行八卦推測出來的,可是我能算出你的運勢,這運勢的強弱也就代表你能不能中彩票了。”
卷毛聽後不屑一笑,說:“行,那你給我算算吧,看看我財運怎麼樣。”
“好,那就先說兩個字吧。”我朝卷毛做了個“請”的手勢。
“說兩個字?”卷毛皺了下眉問。
“對,隨便哪兩個字都可以,在你想著發財這件事的同時,說出兩個在你腦海裏麵出現的任意兩個字。”我確認說。
卷毛稍微考慮了一下,又看了看大齊,笑著說:“那就‘大齊’吧。”
大齊一愣,指著自己問:“我?要算我嗎?”
卷毛嗬嗬一笑,搖著頭說:“就你這樣還敢說自己不傻呢?你那哥們不是讓我說兩個字嘛,我說的兩個字就是‘大齊’!”